代珣摇了摇头,重新躺了回去,还把被子直接拉到头顶,悄无声息地演“床上去世”。
唐之皎掀开被子,他睁开一只眼,询问般地看过来。
唐之皎:“所以你这算脱离了生命危险,身体恢复了吗?”
代珣这次抓过她的手,指尖轻擦着,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
等他写完,唐之皎满面笑容道:“我一个字都感觉不出来。”
代珣愣了下,从床头拿起笔,翻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写了几个字。
“身体健康,魂魄困倦,需要保暖睡觉。”
又过了会儿,他忽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坏心眼地拉住她的手,轻轻在她手心一舔,抬眼看她的反应。
唐之皎眯着眼睛,没有缩手,也没有说话,一副“朕倒是要看看妖妃还有哪些本事”。
代珣在她手心写了一行话:“要陪我睡觉吗?”
唐之皎抬手看完,把“觉”字擦了,满脸笑容。
“睡,来呗。”
她说着,手搭在了代珣的肩膀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本来是想看看代珣还有没有应对的花招,她很好奇代珣会如何反应,可在观察他表情变化时,唐之皎忽然涌起了一种冲动。
她想吻上去,实际上,她差点凑近这么做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回了她的手,也让她迅速远离了代珣,就在缩回手的刹那,唐之皎看清了代珣的表情。
他没有得逞的笑,也没有坏心思的眯眼睛,他也一样,完全被惊吓到的微张着眼睛,苍白的脸上多出了两晕浅红,从耳朵到脸颊。
这让唐之皎更懵,心里慌乱地重复着两个字“完蛋”。
代珣脸红了。
所以他难道真的……
唐之皎不敢再想,她甚至没找多余的借口,沉默无声匆匆地离开了代珣家。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大街上闲逛。
停车,加油,继续逛。
最后,逛烦了自己后,唐之皎买了一本习题集,把车停在自己的小洋房门口,打开顶灯,一口气做了俩小时题。
这之后,她静下心来,决定好好剖析自己混沌难明的心思。
她把所有的情绪翻出来,竹筒倒豆般摆在明面上。
“代珣,很好看,我喜欢。”
这一点可以明确。
“更深的念想有吗?”她问自己,而后,她认命般点头,承认了。
“好,有。”
她幻想过和代珣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度过夜晚。
“这种想法……只是贪图色相吗?”她再次问自己。
然后,她坦白了:“唉……我还想负责。”
如果只是贪图色相,幻想跟他一夜风流,那应该睡完得到满足,就停留在表面关系上,不会有还想对他负责的认真想法。
剖析到这一步,自己的心思很明了了。那一直以来,她自己无数次否认掩盖这种心思的原因,是什么?
很快,答案自己就能回答出来,唐之皎放下笔,疲惫搓脸,长长叹息。
“因为他是诡神啊……”
她承认自己对代珣有在一起生活的想法,但代珣身体里是个诡神芯儿,她认真了,代珣呢?他有真感情吗?会为了自由行动的目的而欺骗她吗?
“今天的脸红……是演的,还是真的?”唐之皎反复询问自己。
但很难。
事关他人的问题,在自己这里,永远都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唐之皎扔了笔,哀叹一声:“烦死了。”
她开了老宅,尴尬又无奈地在老祖宗们的灵位前,一脸难色地说:“我遇到个难事,想听听各位祖宗们的意思。”
老祖宗们集体听八卦。
唐之皎在大家伙期待的注视中,说道:“就是,代珣你们也见过了,我介绍下他的基本情况,就是……他是诡神,善骗善演。然后我现在……咳,想跟他……恋爱。”
众祖宗们点头。
“问题是,我现在对他是真的有这方面意思,但他……他也有,总之我只要撩,他肯定能顺水推舟,但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对我有意思,还是他在演。”
这种八卦,一直是第七代的兴趣点,她飘出来,开麦:“你管他演的还是真的,你能驾驭得了他吗?你没爱够,他要跑,你能困住他不让他跑吗?他的生死你说得算吗?”
唐之皎先是震惊,而后静下心来仔细想了,点头:“理论上可以。他是我鬼仆,无法威胁到我的生死。而且他就是降神开挂,自己也得先毁身,需要养病。”
“这不就得了。”第七代霸气道,“你能驾驭,你还管他是真是假,你喜欢你就要。咱家又不是没有先例……”
唐之皎:“呃?咱还有敢强取豪夺的祖宗吗?”
众祖宗看向第四十代。
四十代抱胸冷漠道:“强求不代表不甜。我就好这口,随便你们怎么说我。”
唐之皎想起,四十代的夫婿是个离不开她的药罐子,好似中毒蛊了,只能求她医治,然后就离不开她了。
“您也不算强取豪夺吧,真说起来,这不跟我爸妈也差不多……”
四十代哼了一声。
四十一代答:“我爹的病蛊是她下的,解药就在她身上。”
唐之皎内心惊骇,表面不敢露出丝毫情绪:“咳……我倒也没想过要做到这种程度,不至于不至于。”
“总之,你要是能驾驭得了,那就放手去做。”第五十一代发话,“能和诡神喜结连理,怎么想都不亏。”
开锁达人胖唐女不停重复:“腰臀好,腰臀好!不亏的,怎么想都不亏!”
尴尬的沉默片刻,唐之皎咬牙切齿道:“我谢谢你们……祖宗。”
“去吧,趁年轻想干什么干什么。”唐之皎的亲姥姥发话,“他要是骗你,或是失控,还有我们兜底。放心,再大的祸害,也捅不穿天地。”
亲姥姥这番话,让唐之皎平静了不少。
“我知道了。”她拿定主意,向各位祖宗们道别,收了老宅,一把方向调转头,奔向中央七号。
作者有话说:
代珣此时正在做什么。
他在生闷气,疯狂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