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惊愕住了,过了收费站,他问:“你决定了?”
秦卫东还没回答,后面的路上就开上了四辆轿车,那四辆车以他们为目标,将他们左右夹击,秦卫东没停车,那四辆车也紧紧追着,最后将他们逼停在了机场收费站前面的路口。
一阵接连响起的刹车声,在昏暗萧瑟的天空下格外刺耳。
四辆车四面夹击,将他们前路后路都堵得严严实实,方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秦卫东眉头紧缩地下了车,紧接着,中间那辆车也下来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方黎在照片里见过,是秦卫东的舅舅,好像姓叶。
叶培林下车,他扬手给了秦卫东一巴掌。
“你头脑是不是发疯了?!你这是要威胁谁?!”
狠狠地一巴掌,在车里坐着的方黎都觉得疼得很,他心急如焚地想要下车,却发现车门被刚才下车的秦卫东锁住了。
“我没想威胁谁,是你们在逼我。”
叶培林看着眼前的外甥,又看向车里的方黎:“你父母已经退步了,你妈也可以接受他的存在,你还想要怎么样?!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这辈子都和他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能和他结婚吗?!”
他这个外甥哪里都好,唯有对这个方黎,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次是拎得清的!
“当年如果你们答应我的是这样的结果,我不会回国。”
“你…!”叶培林真的气急了:“卫东,他们是你的父母!纵然那十五年他们没有陪伴你,可那不是他们的本意,你小时候,他们也将为人父母全部的爱都给了你。
他们给了你生命,如今你回来了,你妈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
“他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秦卫东看着叶培林:“出色的儿子、优秀的儿子、孝顺的儿子,我都可以给,但是方黎这件事,我不会退步,一步也不会退。”
叶培林再度扬起了手,秦卫东没躲,他的巴掌还没打下去,方黎已经解了锁,他冲下车去。
“你别动他!!”
方黎吼着,他一把挡开了叶培林的手,力道之大,指骨地碰撞都是痛的,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就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叶培林被他打开了手,不仅他愣住了,秦卫东也愣住了。
方黎心疼地看着秦卫东的脸颊,叶培林也看过去,他看见方黎似乎想和外甥讲话,他的外甥就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迁就着他。
叶培林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方黎是自然地换在秦卫东的左耳去说话的…
外甥的右耳听不到,据他说是年少时在矿下落下的毛病,他们后来才知道,找了京市的专家来看,大夫也说拖了这么久,早就逆转不了了。
他们有时也会忘记,上次他和外甥在一场矿业峰会会场上碰见,场内嘈杂,他和秦卫东说了会儿话,等他要去席位上时,他的外甥说,您最后说的我没听清楚。
叶培林这才想起来,秦卫东的右耳听不到。
他这个外甥太优秀了,优秀到有时甚至会让人忽略了,那十五年他并没有一丝一毫地享受到秦家的资源,他优秀到,他只花了四年时间,就把曾经十五年流离在外,与那些二代们拉开的距离给抹平了,甚至,他已经将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他总是让人不自觉地认为,他所有事情都是能做到最好的,他会拿出最优秀的处理方案,他会做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决定…
叶培林收回了手。
他对方黎说:“我和卫东单独谈谈。”
方黎还想说什么,秦卫东示意他没事,方黎回到了车上,眼睛盯着在车前说话的两个男人。
方黎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天色渐渐亮起来了,叶培林上了车,那四辆车也跟着开走了。
秦卫东也上了车。
他的手抓着方向盘,攥紧了,又松开。
方黎看秦卫东继续往前开,路边的指示牌却是下机场高速的方向。
“不走了吗?”
“不用走了。”秦卫东说。
车开到前面的加油站,秦卫东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了车,他解开安全带,如释重负一般,侧身紧紧抱住了方黎。
方黎被他抱着,伸手摸着秦卫东颈后的碎发。
秦卫东埋头在他肩膀:“秦正嵘年后要入京,我们办不了婚礼。”
方黎的嘴角放松地笑了一下:“难道你以为我在乎这个?况且,我如今这么有名…”
方黎眨眨眼:“公司也不会许。”
秦卫东摸着方黎的头发:“黎黎,我有的,我全部都能给你,这件事是我唯一给不了你的,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占了去。”
“嗯…”方黎说:“我知道。”
他真的知道,秦卫东是那个宁愿放弃国内的一切,也不会叫他受一点委屈的人。
在秦卫东这里,他所有的事情都是权衡之下的利益至上,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冷静蛰伏,可以暂时地妥协和隐藏,这些都是他的手段。
但只有方黎的事,一但碰上方黎的任何事,秦卫东在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时,他的血液都和十八岁在重泗时一样滚烫。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