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过来人,再清楚不过那些个男子的劣根性,若是沾上这样的天生尤物,少不得日日逗弄,听她在耳边娇媚求饶才好。
周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旁的儿子,面上却笑容和善。
“哪里哪里,这里处处周到妥帖,琏儿还说待的比自家都舒心呢。”
周琏笑道:“是,多谢姨母这些日子的照拂。”
他自住进来,平日也不多走动,只待在屋里温书,乔母知他是个刻苦的好孩子,难免多关心一句,问他温书如何。
周琏只垂眸说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周夫人倒是有几分自豪,“从前在书院里,先生就好几次夸过他,若是不出意外,此次应该能榜上有名。”
人们对老实上进的后生总有几分喜爱,乔母感叹:“我看琏儿是个有才的,老姐姐以后可有福了。”
她知道周夫人家中清贫,能供出这么一个举子不容易。
周夫人眼角一红,用帕子抹了泪,“借夫人吉言了,若真如此就好,也不枉我千辛万苦把他拉扯到这么大。”
此时已经快到午时,周夫人既然来了,乔母就干脆留了她一起用午膳,周琏是外男,自然下去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乔沅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周夫人对她有些殷勤。
她一抬眸,周夫人又舀了一勺汤盛在她面前。
这个时节的上京气候多变,乔沅来的时候还出着太阳,午膳还没用完,就听见外头丫鬟嚷着落雨了。
雨点打在窗纸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乔沅颦着眉看着窗外,一会儿功夫,这雨还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若是平常,她也就顺势住下了,但庭哥儿还在庄子上,大壮不知今晚回不回得来,她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待着。
乔母有些担心雨大马车不好走,但也明白乔沅的顾虑,只好让下人准备蓑衣和油纸伞。
周氏转了转眼珠,道:“不若让琏儿护送阿沅回去吧,这么大雨,容易发生意外,有个男子在一旁总是放心些。”
书房中,本是宁静的气氛被雨声打破。
大壮从形势图中抬起头,问旁边的同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同僚”小心翼翼答道:“未时了。”
大壮皱起眉头,他早上出来前,问过乔沅的贴身丫鬟,知道她今日会去乔母那,算算时辰,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属下观察了会儿主子的面色,见他脸色沉沉,心里下意识就紧张起来。
不管有没有失忆,主子的气势都是这么迫人。
大壮在属下惊讶的神色中站起来,“家中有事……”
属下愣了一下,识趣道:“那今日就早些下值吧。”
他话还没落,就见主子抄起一旁的斗笠,冲出雨幕。
属下:好歹带把伞再走啊。
乔母的宅子
屋外下着大雨,这时候没人会来,两个门房躲在小隔间里吃酒打牌。
醉意上头,两人谈论起刚才看到的事:“你说,夫人让表少爷护送咱们姑娘回府,是什么个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一个未娶,一个亡夫,孤男寡女,不正好凑一对?”
“只是这表少爷家底太薄,哪里配上咱们姑娘。”
“这有什么,听说这表少爷在乡里有几分贤名,可见是有真才实学的,若是在此次秋闱中取得名次,倒也不算差距太大。”
“说的也是,毕竟是寡妇再嫁,自然不能要求太高——”
碰——
隔间的木门猛然被撞开,发出巨大响声。
两个门房被吓一跳,正要发火,却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精壮的汉子,神色黑沉,跟要吃人似的,顿时就不敢骂了。
他们听那汉子一字一句地挤出来:“镇国公夫人在哪里?”
门房酒都吓醒了,敢怒不敢言:“一刻钟前,就坐着马车回去了。”
大壮死死地盯着他们:“往哪个方向去的?”
门房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个方向,在那汉子恐怖的视线中捱了片刻,快要坚持不住时,终于送走了那座煞神。
“呼——”其中一个门房瘫坐在地上,背后一股冷汗,“那是什么人?脸色差的媳妇儿跟人跑了似的。”
另一个门房酒醒了,也觉出两人刚才的话大逆不道,赶紧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差点小命都没了。”
两人脸色煞白,对视一眼,赶紧起身收拾酒牌。
车轮滚滚,车厢隔绝了外头的雨声,创造了一个静谧安全的环境。
乔沅掀开一丝帘子,朦胧的水汽扑面而来,不一会儿,鬓角都凝着细小的水珠。
绿袖赶紧把帘子拉上,“夫人,不要着凉了。”
乔沅懒洋洋地撑着头,眉眼秾艳,水袖微微滑落,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臂,“还有多久到?”
绿袖嗔道:“雨天路滑,慢些才稳妥。”
帘子外的人也听到她的话,顿了下,回头道:“夫人莫急,大概还要两刻钟。”
周琏自然不能和乔沅共乘,因此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
乌云厚重,遮得天色都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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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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