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珠都红了, 嘴角颤着抖,铁拳陷入到皮肉中,骨头崩裂的声音响起。
孙越好歹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但这时候大壮完全忘了自己身为长工这么做的后果。
这个人怎么敢?
他怎么敢用脏手触碰夫人,怎么敢用那么恶心的视线看夫人, 这么低贱的人, 怎么敢意.yín 他心中的神女?!
杀了他, 杀掉所有觊觎夫人的不轨之人。
像是陷入了一片混沌, 大壮什么都听不到了,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地上那人的挣扎越来越弱。
浑浑噩噩之际,一声娇媚轻吟传来。
如云外传来的清音, 拨开迷雾,钻进人的心里。
大壮猛地僵住。
凉亭中,美人脸上布满红晕, 水眸迷蒙, 虚软无力地趴在石桌上,唇瓣微微张开, 隐约可见雪白贝齿中的一点殷红。
乔沅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看到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却不靠近,额角忍得暴起青筋。
他为什么还不来抱她?
小美人委屈极了,撑着手站起来。
她烧得迷迷糊糊,刚迈开步子,腿一软,向前倒下。
意料之中的, 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大壮脸上的阴狠还没消退,看到夫人要摔倒, 身躯已经先脑子一步做出反应,接住软绵绵的美人。
炽热的体温将男人烫得眼睫一颤,黑眸闪过一丝森冷。
他竟然敢给夫人下那种药。
乔沅觉得身上热得厉害,额头都出了汗,男人却仿佛无知无觉,大手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乔沅晕晕乎乎的,嗅着熟悉的气息,鼻子酸涩:“好难受……”
含含糊糊的,带着鼻音,明明是求助,偏偏又带着一股娇纵意味。
她说完这样的话,却并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懵懵懂懂地看着男人,非常自然地等着男人帮她解决困境。
她知道那杯酒有问题,却并不在意,因为知道有男人给她兜底,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出事。
孤单的雌兽终于等到雄兽回来,熟练地和它撒娇,向它诉说自己的委屈。
大壮感受到美人在他颈窝蹭了蹭,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乔沅紧紧圈着他的脖颈:“热……”
软软糯糯的声音,把大壮从柔软馨香的美梦中拉回来。
夫人现在是烧迷糊了,若是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被这样一个肮脏的长工碰过,定会觉得嫌恶,恨不得全身都沐浴十遍。
他不想夫人醒来后悔,尽管万般不舍,还是强迫自己抽身,双手放在美人肩头,颤声想要唤醒她的理智:“夫人,是我……”
他竭力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却不想下一刻美人凑到他眼前,透过迷蒙的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轻轻地含住他的唇。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像是被人当成食物,一点点啃咬,力道很轻,心脏却有一瞬间像是有电流经过。
唇边传来濡湿的感觉,美人的动作很生疏,却足以放下一把火,把男人烧得头皮发麻。
……
先前乔沅和孙越在院中赏花的时候,特意屏退了众人。
丫鬟虽不知道夫人的用意,但见夫人微抿着唇,神色似乎不容抗拒,只好退下。
夫人生得天仙似的,平日里虽娇气了些,但那张小脸认真起来,她们也不敢多说。
丫鬟们侯在拱门,等了两刻钟,还是没听到里头传唤,纷纷忍不住看向大丫鬟绿袖。
绿袖也皱起眉头,想起之前夫人对她说过的待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心里也不由得提起来。
她直觉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又等了一刻钟,绿袖还是按耐不住了。不管怎么样,夫人的安危最重要。
绿袖带着几个小丫鬟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孙越,夫人已经不见踪影。
孙越像是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还算周正的脸青肿红紫,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下半身血肉模糊,腿间地上一滩血迹。
就算没死,也废得差不多了。
这情形,显然刚才此处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几个小丫鬟捂着鼻,面色不安。
绿袖此时倒是微微镇定下来,差人来把孙越拖走,带着丫鬟四处寻找夫人。
连廊尽头是一处水榭。
绿袖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暗香。
水榭里头是一间小茶水室,里头摆了几个装茶叶的大柜子。
一个小丫鬟毛毛躁躁,撞到了桌角,上头的茶杯掉在地上。
清脆的碎瓷片声,刚好抵住木柜合上最后一丝缝隙的声音。
绿袖回头看了这边一眼,小丫鬟赶紧噤声收拾碎茶杯。
离她们三尺之远的木柜,几不可见地发出一声磕撞。
柜子还算大,但男人生得健壮,一下就占了大半空间,他只好把夫人搂在怀里,仿若天生契合,曲线处不留一丝缝隙。
所有透光的地方都被堵上,于是柜子里黑暗粘腻得仿佛要化成实质,浓稠地包裹着两人。
分不清是谁的汗,染湿了相贴的衣裳,高温传达到皮肤上,引起一阵阵战栗。
大壮抱着水眸迷蒙的夫人,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