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镇北侯从恭州回来,把李珉与恭州佐领张茂勾结多年,贪污州库税收的证据上报时,他就知道这个老二没有表现得那么温良。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弑父逼宫。
李珉狞笑着捉住他的手在圣旨上盖下,玉玺落下的前一刻,勤政殿的大门被打开。
像是除去了一层屏障,外头的刀剑相接声清晰地传进来。
李珉猛地回头。
人高马大的男人提着重剑,俊眉深目,气势渗人,一步步走进来,剑身上的鲜血一点点滴下,一路形成一条血线。
……
不知情的人以为只是度过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却不想早上醒来,一个惊雷在耳边落下。
二皇子谋反了!
不,如今应该说是庶人李珉,带着人控制了皇宫,想要逼迫皇上写下退位诏书。
千钧一发之际,幸得镇北侯赶来救驾,才拿下了这个逆贼。
被百姓奉为大霁保护神的镇北侯,此刻却心情复杂。
处理完宫里的事,紧赶慢赶,齐存终于踏着清晨的最后一缕曦光赶回来。
——然后就看见他家漂亮小媳妇儿坐在门口的小木杌上,嫩生生得像刚冒尖的春笋。
小媳妇儿眼眶红红,看见他回来,冷笑一声转身摔门。
齐存头皮发麻。
他特意趁着乔沅睡着静悄悄地走,就是不想让她担心,现在看来乔沅已经知道了。
镇北侯没了在外边的威严冷肃,心急如焚地追上去,怕自己的小娇娇气坏了身子。
所幸门没有拴,齐存推门而入,在房里找了一圈,才在一扇屏风后找到了人。
小美人背对着他,侧身躺在软榻上,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愤怒。
就像一只娇矜的小猫,就算心里气得不行,也不跑远,就偷偷藏在屋里的某个角落,等着人去哄,又委屈又惹人怜。
齐存的心都要融化了,卸下沾着血迹的轻甲,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乔沅忍不住转过头,愤怒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齐存装傻:“什么?”
小美人又羞又气:“昨晚,你故意那样,就是想让我累得快点睡着,然后你就可以偷偷溜走。”
齐存道:“不是。”
乔沅见他还敢狡辩,气得眼睛冒火。
齐存认真地说:“我想让你累,不是因为有什么事。”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也会让小媳妇儿累。
乔沅懂了他未竟的意思,怒火差点熄住,回过神来,打了他好几下。
“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她说着,一边推开他一边下榻,显然这回是真的生气。
齐存心里一慌,赶紧搂住她,低声下气地道歉:“媳妇儿,我不想让你担心。”
在他的计划里,乔沅睡到日上三竿,那时他已经回来了,自然什么事也没有。
没想到乔沅会提前醒过来,捉他个正着。
乔沅被他粗健有力的大手搂住怀里,鼻尖钻进淡淡的血腥气,眼眶一红。
“你总是,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在齐存眼里,她就应该活在温室花房里,娇弱到一接触到外头的灰尘就会活不下去。
每次都是这样,齐存不想让她看见那些腌臜事,她也从不主动过问。
但是这次这么大的事,若不是她碰巧撞见,齐存是不是又打算轻描淡写地略过去。
乔沅想到自己早早醒来时,发现齐存不在身边,逼问了侍卫首领,他才吞吞吐吐地说侯爷昨晚进宫平息叛乱去了。
刀剑无眼,动乱中一不小心就会受伤乃至丧命,这么大的事也这样瞒着她。
说什么不想让她担心,就算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哪怕只是担心,也比起无知无觉地享受齐存的照顾好。
乔沅想看看齐存身上有没有伤,但又在气头上,拉不下这个面子。
齐存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退开一步,解开衣襟,身上肌肉跟铁疙瘩似的,块垒分明,“放心,没有受伤,什么事也没有。”
乔沅推开他,往外走,“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什么错,在那之前不要见我了。”
见不到乔沅,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齐存心肝一颤,紧紧地搂着她,“对不起,媳妇儿,我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了。”
他的声音紧涩,美人的细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隔了两层薄薄的衣物,耳旁的心跳如鼓。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昭示着男人的无措,甚至是恐慌。
乔沅转过身,水眸一寸寸扫过他的脸。
鬓发有些凌乱,脸上还沾着脏污,那双黑眸却一如既往紧紧地盯着她。
炙热,像是要把人烤熟。
乔沅鼻子一酸,骗人。
她心知肚明,就算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他也照样瞒着她。
美人是神女,是珍宝,他是心怀不轨的觊觎者,是恶龙。
让她一生明艳无忧,在花房中不沾风雪,是他一生奉行的准则,是他永远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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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的爱,永远赤诚,热烈,还有病态的偏执
有二更,会很晚,明早再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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