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在军营中养成的警觉,齐存在乔沅刚抬腿的时候就醒了。
被惊扰的暴戾从胸中升起,他正要给这个偷袭的小贼点颜色瞧瞧。
他的手刚接触到绵软滑腻的小腿,齐存心里一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连忙卸下手里的力气,下意识顺着她的力道滚下床。
乔沅拢着薄被,坐起来盯着他。
乌黑细软的发丝垂在胸前,翠色的薄被衬得她莹白如玉的雪肤更加晃眼,就算此刻面色不好,也莫名带着点旖旎。
齐存此时的姿势颇为不雅,任哪个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踢了,也雅观不起来。
他一抬眼,看到床上的媳妇儿漂亮又生动的样子,心里什么气也生不起来。
自己千方百计讨来的媳妇儿,跪着也要宠下去。
齐存无奈道:“小祖宗,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那明明是预知梦。
乔沅抿着唇,偏偏又张不开口骂他。
难道要说她死了以后不准再娶,倒显得她有多在乎似的。
齐存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刚才是魇着了,夜里气温有些低,乔沅坐在床上。
他倒怕寒气侵袭了她,连忙爬起来帮她把被子盖好。
乔沅郁闷地躺下,感受到身后那具身体又贴过来了,腰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搭上了一只手,烦躁地转过来看他。
“你压着我头发了!”
现在一副稀罕她不行的样子,怎么她才死了不到三个月就找别人了呢。
大骗子。
齐存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不敢惹她,只好委委屈屈地退后一点。
“媳妇儿,你怎么了?”
乔沅面对着床内,冷冰冰道:“没什么。”
大抵天底下所以在气头上的女人都一样,明明心里快要气炸了,嘴里只会说没什么,只留下茫然的丈夫束手无策。
齐存神色小心翼翼:“媳妇儿,你是在生气吗。”
难道是知道了他那件事?
齐存慌慌张张地解释:“媳妇儿,你太香,太软了,我只是一时忍不住,我以后再也不趁你睡着偷亲你了。”
才怪,最多不敢伸舌头了,亲还是会亲的。
乔沅一懵,没想到会诈出这种事。
绯红一点点从而后蔓延上脸颊,鸦睫忍不住轻颤,像两只上下蹁跹的蝴蝶。
乔沅忍着羞耻呵斥:“闭嘴,睡觉。”
齐存可怜兮兮地盖上一边被角。
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耻之徒。
乔沅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谁知嫁给了齐存这样的粗野的泥腿子,整天黏黏糊糊的。
每次一来,房里的丫鬟都自觉红着脸退出去。
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看她呢,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是一个……青天白日勾.引夫君行秽.乱之事的人。
乔沅越想越气,想到梦里她冷冰冰地躺在棺木里,齐存和那个女子却整日快活,心里更不是滋味。
尤其是齐存对那个女子的态度,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就像对待易碎品一样珍重。
等等,一般人哪里那么快就找二房,该不会齐存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吧?!
乔沅鼻子有些发酸,躺在床上睡不着,忍不住翻了个身。
没想到齐存还没睡,她一动,他就感知到了。
乔沅感觉一个暖烘烘的身体靠过来,但是记得刚才她还生气,不敢靠的太近,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鼻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齐存不像上京的贵公子一样,喜欢在衣物上熏上各种名贵的香料,他的衣服上只有淡淡的皂角香气。
偏偏他精气旺盛,运动之后会发些薄汗,组成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乔沅有些恍惚。
原来,她已经对齐存的味道这么适应了吗。
齐存当然没睡着,他看出乔沅有些心神不宁,哪里敢放任她一个人待着,自己没心没肺的睡觉。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怎么套话时,突然听到乔沅开口:“齐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