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纯净剔透,骨肉胜过天山上的新雪。
伙计刚才还为祸事发愁,此刻仍不由地失神。
这样的美人,就该被珍藏起来,不让她沾染半点尘埃。
乔沅看着这边的场景,轻颦细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该回府了。”
齐薇一愣,只好收敛怒火。
伙计抖着嘴唇问:“齐小姐,那这衣裳?”
齐薇狠狠瞪了他一眼:“跟上!”
她刚才发了一通火,出了气,现在又有乔沅在边上看着,自然也不能怎么样了。
伙计擦了擦眼泪,忙捧着衣裳跟在马车后面。
到了一处府邸,马车从侧门径直驶入府内,伙计不能进去。
他把衣裳交给丫鬟,抬头看到镇北侯府的牌匾,愣住。
府门高大气派,两根石柱上还刻着浮雕,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比别的府邸凶猛几分。
伙计一身粗布麻衣,因为方才的摔跤膝盖上还破了一个洞,与庄严的侯府格格不入。
他正要回去,却被一个丫鬟叫住。
方才在马车上好像听过她的声音,似乎是那位夫人身边伺候的人。
伙计顿住,却见那个丫鬟拿出一支药膏,朝他的手臂努努嘴。
“你怎么不知道疼的?摔得这么狠,我家夫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怔了怔,低头一看。却见手肘处印出好大一块血迹,这才觉出火辣辣的疼。他想起来,方才摔倒时,下意识用手护着衣裳。
那丫鬟把药膏塞到他手里就进了府。
伙计抹了把脸,转身走了。
……
乔沅回到正院,第一件事就是脱掉朝服,换上轻便的衣裙。
朝服不能说不美,只是为了突出庄严,恨不得用上几层布料,再加上满头珠翠,整个人都像是被包在套子里。
她干脆把钗环也卸了,青丝披在肩头,眉目如水墨晕染的画卷。
红玉从外头进来,说是把药膏给那个伙计了。
“可怜见的,我刚才近处一看,发现那个伙计瘦瘦小小,身量都不及我高,齐姑娘竟也能对这么小的孩子撒气。”
乔沅垂眸,默然不语。
红玉也就随口一说,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待会儿怕是要下雨,夫人当心着些。”
乔沅转过头看着窗外,夜幕低垂,不见一颗星子。
她让马车先回来了,若是齐存回来的时候撞上下雨,那可怎么办。
……
幸运的是,齐存前脚刚回府,后脚泼盆大雨就跟着了。
红玉接到消息,告诉乔沅侯爷如今在前院,要不要去送伞。
前院离正院有一段距离,若是淋雨跑过来也不好。
乔沅彼时正在小楼上,看着檐下的雨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
听了红玉的话,她来到窗前,借着高处,正好可以看到穿着玄衣的齐存在一处廊下避雨。
乔沅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被困在雨幕中,看他不住地往这个方向瞄,却因为屋檐遮挡,没看到乔沅也趴在花窗上向那边看。
天地被笼罩着一层雾气,万籁此都静,微凉的新鲜空气吹得人心头舒畅。
红玉找了一把油纸伞,拿过来。
乔沅接过,正要下楼。
却远远见一个丫鬟突然冲到廊下,与齐存说了什么,然后他就从丫鬟手中接过伞,与那个丫鬟一起走过来。
乔沅啪地一声关上窗,面无表情地把伞还给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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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好爱这个雨中错位对视的感觉,不自觉的双向真的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