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郊区某医院,急诊室里缓缓走进来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高大些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那人满头是血,已经昏迷不醒。男人自己的双腿也是鲜血淋漓,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成暗红色。
前台的值班护士们都吓坏了,众人冲上去将他背上的男人放下来,这才看清楚,昏迷不醒的正是港城的大红人。
陆予行喘着粗气,呼吸中都带着腥味。
“救救他。”
说完这句,他也倒在了地上。
两人被火速送往抢救室,医生护士们来回忙活,过了两个小时,两人才终于从抢救室里出来。
两周之后,港城医院住院部。
早晨,陆君雄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间一间查房。他走到自己儿子的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唐樘的笑声。
陆君雄笑着叹了口气,敲了敲门。
“查房。”
他推门进去,里面笑声不断。
二人间里拥挤不堪。唐樘和陆予行各自躺在床上,于风坐在床沿削苹果,田胜瑜在和唐樘讲笑话。
在这场飞来横祸中,陆予行伤到了颈椎,一条腿轻微骨折,轻微脑震荡;唐樘则比较严重,伤到了头。
陆予行躺在床上看杂志,脖子上戴着一个颈托。
“爸。”
他艰难地抬起眼皮,头部因为被固定住的缘故,一动不动。
一旁的唐樘看了一眼,噗呲一声又笑出来。
陆君雄笑着上前给唐樘听诊,问:“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田胜瑜笑得直不起身,“叔叔,我们在笑陆予行的颈托……哈哈哈哈……”
“还笑!”于风护短地用削皮刀威胁她。
陆君雄问唐樘:“转院过来也有不少时候了,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头痛?”
因为要做手术的缘故,唐樘的头发被全部剃掉了。他的头发长得快,两周过去,已经养出了一头漂亮干爽的短发。陆予行怕他难过,于是也给自己剃了个同款。
“挺好的。”唐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谢谢爸。”
看完小儿子,陆君雄又转向陆予行。
他看了眼陆予行右腿的石膏,发现上面画满了各种可爱小人,大概出于唐樘之手。
“我也很好。”陆予行看着他,“爸,你去看其他病人吧,我们没事。”
陆君雄叹了口气,“你差点瘫痪,知不知道。”
陆予行低下头,笑了笑。他的一头短发利落,眉眼锋利,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比以前开朗许多。
“这不是没瘫痪吗。”他说,“过几天,就能做轮椅了。”
“警察来问过情况了吗?”陆君雄问。
于风答道:“来过了,一个光头警察,带着好多人来的。”他事无巨细地说:“他们说卡车司机疲劳驾驶,要付法律责任。陆哥看他们家也没什么钱,所以没多要他们的赔偿费。”
陆君雄又问了其他情况,便去查其他房了。
于风和田胜瑜待到傍晚,也相继离开。
黄昏时分,窗外橙色的光芒照进来,把苍白的病房映成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