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手指移到嘴唇上,来回摩挲着,微微的刺痛让宁星阮回过神来,就听身后的人哑着声音贴在耳边:“宝贝,你不知道自己多诱人,看雾里的东西,它们都想扑过来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怎么办呢?”
宁星阮顺着苍白修长的手指往黑雾里看去,翻滚的黑雾逐渐凝成一只只眼眶空洞的头,它们仅存的指骨撕扯着,互相侵轧,翻涌躁动,朝着他的方向涌动,却又止于某条看不见的界限前。
他惶恐的往后缩,身后之人却发出愉悦的笑声,声音带着诱惑轻而又轻的钻进宁星阮的耳朵:“就是这样,小可怜,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了啊,所以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冰凉的嘴唇在耳廓轻擦,吻过耳垂,慢慢落在脸颊上,似碰非碰,引起一阵痒意。
宁星阮鼻腔发出小声啜泣,他心乱如麻,脑子里一片浆糊。
骑虎难下。
自己明明是个男的……为什么啊。
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鱼肉。
又害怕又委屈,宁星阮忍不住抽噎着,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这就哭了。”身后喟叹道,逐一吻去了他的泪珠,亲昵的蹭着他的脸,“你不主动,我自己讨可是要收取利息的。”
眼睛被捂住,宁星阮的啜泣声被堵在了嘴里,眼皮发沉,嘴唇上的痛感逐渐远去……
——
“这么严重……”
“……雨淋的……药好了……”
耳边人说话的声音嗡嗡作响,头被轻轻拖住,一股刺鼻苦涩的东西被灌进嘴里。
宁星阮咳嗽着挣扎,让人作呕的味道在整张嘴里蔓延,他被刺激的眼泪直流,眼前一片模糊。
嘴边的碗被拿开,撑着清水的杯子送了过来,大口喝了几口温水,他才抬起无力的手,轻轻擦了擦眼睛。
手疼了一下他才看见,自己手背上挂着点滴。
身上很冷,头痛发沉,眼睛酸涩难受,宁星阮伸手摸摸额头,很烫。
“我发烧了……”他一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像堵了东西一样,很痛很涩。
宁平阳哎了一声,赶紧把他的手按好,仔细看看没有漏针才叹气道:“你都烧了一天了,怎么病这么厉害啊。”
“星阮哥,你好好躺着,别起来啊。”站在一边的宁星磊也担忧道。
高烧让宁星阮反应有些迟钝,他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还在担忧不能通知道长,叔叔肯定要出事了,只是现在看他没有丝毫不妥,难道又是一个梦?
因为病得太严重,昏睡里梦就越发真实?
既然是梦,那都是假的了,他心神骤然放松,还生出了隐隐的庆幸,幸好是假的……不用被缠上了。
总之,叔叔没事就好。
身上很不舒服,昏昏沉沉的躺下,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然后僵住了。
嘴里残留的药味儿中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嘴唇里面和舌尖隐隐一股刺痛,他伸手碰了碰,嘴唇上传来微微的火辣感。
强撑着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他看到自己的嘴唇很明显的红肿着,就像被人狠狠吻过的痕迹。
心底透出来的凉意让他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样,瑟瑟发抖。
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他慢慢缩成一团,抱住膝盖,身上不住的颤抖,把头深深埋在臂间不敢抬头。
“怎么啦?很难受?”宁平阳把他扎着针的手拉出来,弯腰关切的问道。
宁星阮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叔,我是什么时候发烧的?我记不起来了。”
宁平阳微微摇头,眼神略有责备:“我也不清楚,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跑出去了,青玄道长说你是在去祠堂的那条路上晕倒的,他把你带到祠堂又托人给我送的信。”
说完又语重心长道:“道长说了,你先好好养病,有事他会亲自过来找你。村里不太平,你又容易招惹那些东西,咱就在家里呆着哪也不去。”
“好……”宁星阮愣愣的应下,在床上躺好。
一定是青玄道长把他从那些东西手里救回来了,明天一定要找道长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梦里那些黑雾,还有那只男鬼,不知道道长把它给收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