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周末, 夏知予都泡在图书馆。先是把落下的文学欣赏导引补上,随后一直在跟新闻部的人对接新闻稿的事。
这次除了出镜报道外,她自告奋勇地把新闻稿的事揽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独立撰写新闻稿, 由于没有系统地学习新闻学相关的知识,报道组的学长和厉修文都给了她不少建议。
尤其是在新闻导语这块, 她才知道导语作为新闻的开端, 可以按照五要素来提炼, 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一来既交代了新闻的核心内容, 让受众一目了然,也吸引了阅读者的注意。
写完初稿, 她把文件发给了厉修文。
厉修文回复得很快, 应该只是大致浏览了一下, 他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来, 指出夏知予的稿件存在结构的问题:“就像你写作文,我们总是要求总分总,新闻稿件也是有结构的。你可以试一下倒金字塔结构, 就是把新闻价值最大的内容放在前面, 然后是次最重要、再次要、最次要。整体头重脚轻, 像个倒过来的三角形,这就是倒金字塔结构。”
夏知予站在图书馆门口, 手指在玻璃窗上比划着倒三角形,玻璃窗的外面类似于镜子, 她一边打电话, 忘了它是面单向透视玻璃。
有厉修文提点,她开窍得很快:“好。那我就按新闻价值的大小来做排序。”
“还有什么问题, 也可以问我。我这段时间正好在看新闻学的书。”
她顺口问道:“班助, 你是要修双学位吗?”
“不是。我打算跨专业考新传的研究生。提早了解一下。”
“是考本校吗?”
“大概率不是。我们学校的新传专业只能算是一流, 不能算超一流。我要考,肯定要同时兼顾专业和院校。”
夏知予对跨专业考研还没什么概念,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东西以后能用上,所以就多问了一些。厉修文一直耐心地解释给她听,说她如果对新传感兴趣,可以去新闻学院蹭蹭讲座或者专业课。
“周二下午你有课吗?下午14:00-16:00,新闻学院那边有个陈荣教授的讲座,主题是‘新媒体背景下的新闻专业主义’,你要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报名。”
“周二下午没课,我有空的。”夏知予回他。
“那可以,我帮你报上。”
夏知予说‘谢谢’,随后各自有要忙的事,挂了电话。
当她想转身回图书馆的时候,许京珩正靠在进出馆的安检门旁边,低头回着消息。她瞥了一眼,稍显怔愣,然后低着头,装没看见似的,打算从另一扇安检门走。
就在她要从安检门那儿穿过的时候,许京珩突然收回手机,手臂一伸,揽住了她的去路。
“真生疏成这样,招呼都不打了?”
“不是...”夏知予后退一步,手指卷着短款毛衣的下摆,神色有些不自然。在看到许京珩的时候,她就想起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什么‘我们不合适’、‘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她当时心里装着事,没做分辨,胡乱发了通脾气,后来心知自己误会了许京珩,便开始觉得那晚的对话又尴尬又害臊,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那你帮忙做互动游戏、帮我记笔记,也没跟我打招呼啊。还说我。”
许京珩被她那副强词夺理的模样气笑了:“那我下次做了什么,都上你这儿邀功,成吗?”
夏知予觉得耳热:“向我邀功干嘛?”
“不然,你总觉得我拿你当挡箭牌啊。”他总是喜欢把事情摆到明面儿上来说,有什么说什么,不搞藏着掖着那套。
“对不起啊,那天晚上,我心里想着事,说话有点言重了。”
“所以,不合适,也是言重了。对吧?我能这么理解吗?”
“但我说得冷静一下,也没什么问题!你说得那个,太突然了...”
许京珩抬眉,俯下身,问:“我说得哪个?”
“就是你说的...”她声音轻下来,话到嘴边才发现,原来把‘喜欢你’三个字说出口,是件这么困难的事。
她不知道许京珩用了多少勇气,换作是她,一定得提前准备很久。
看她不说话,许京珩又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嗯。什么?”
夏知予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我要去学习了!”
许京珩低头笑了一声,直身给她让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图书馆一楼的机房,他拉开椅子,很不要脸地在夏知予旁边坐下。
夏知予不解地看过去,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他:“我说我要学习。”
许京珩伸手问她要笔,她心说你什么都没带来图书馆干嘛呢,但她仍旧从自己的笔盒里拿住一支递给他。
他拔开笔帽,在下面回了四个字。
手很好看,夏知予每次都会被他写字的手吸引。
他把纸条挪过去:“你学你的。”
夏知予画了个问号。
“我在旁边复盘一下那晚的话。我得好好想想,我说了什么,让你觉得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