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冬,外面下着小雪,是今年的初雪。
沈杳站在墓园前,仰头往天空看去,轻盈的雪花落在他睫毛,轻颤了一下,就化成一团水。
他一直很怕冷,低头把半张脸埋进了毛衣的高领里。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一连串的未接电话。
沈杳习惯了,每次只要他消失不见一会,手机都会被打爆。
他们总是很怕,患得患失得像是是三个黏人的怨夫,只有在确认沈杳在他们身边不会离开的时候才会听话一点。
别说,有时候真的觉得挺烦人。
沈杳一个电话都没回,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安静地站在门口。
没过一会,一辆黑车就用最快的速度开了过来,在他的不远处踩下急刹。
晏知行从驾驶座里下来,手上拿着把黑伞,替沈杳挡住了漫天而下的雪,他把另一只手伸过去问道:“冷吗?”
“还好。”
沈杳把冻得指节发红的手放到他的手上,很快被揣进了温暖的大衣口袋里,指尖感受到了放在里面不停震动着的手机。
沈杳停顿了下,问道:“你的电话一直在响,不接?”
“不接。”晏知行面无表情地把手机调成静音,拉开副驾的车门让沈杳坐上去,“没什么急事。”
“噢。”
沈杳也没有多问,神色自然地坐进了车里。
看晏知行的表情,他就能猜出来电话是关殊或者徐意白打过来的。别人是不打不相识,他们是越打看对方越厌恶,互相认识那么久时间,他们终于因为沈杳不喜欢接电话的习惯互相交换了号码。
每一次给对方打电话都要做一次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沈杳无意间看见过,在关殊的手机里,徐意白是“绿箭男”,晏知行是“棺材脸”。
当然,在徐意白手机的备注里,关殊就是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牛”。
至于晏知行,他连备注都不留,关殊和徐意白在他手机里都只是一串冰冷的电话号码。
他们到的时候关殊就在楼下守株待兔。
关殊一下子就跑了过来,他看也不看晏知行一眼,抱起沈杳就往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很自然地拉起他的另一只手,就要把他从晏知行身边抢走。
两股力僵持不下。
“你们在拿我拔河?”沈杳皱起眉,“松手。”
徐意白比他们要早来很久,他提前一步过来,做了一桌子的菜。
开门时,系着围裙的徐意白正好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关殊满脸嫌弃地道:
“不想吃你做的东西,谁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你想得很美。”徐意白身上还系着围裙,把盘子放到桌子上,“但我只给沈杳做饭。”
关殊冷笑了声,心想谁还不会做饭,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厨房。徐意白神色自然,拉开沈杳身边的椅子坐下。
没过几秒之后,他就听到了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非常暴躁——
“徐意白!”
“你他妈把我买过来的食材都用了,我用什么做饭?!你自己没钱?要用别人的东西?!”
“我只是想给沈杳做饭而已,没想到这点小事你也喜欢斤斤计较。”徐意白却面色不改地道 ,“多少钱,大不了我给你十倍。”
“你少又给我泼脏水!到底谁缺你这点钱?!”关殊气势汹汹地走出来,他发现沈杳身边的到两个位置都给占了,他不讲理地把手搭在晏知行的椅背,赶人,“我要坐沈杳旁边,你去坐对面。”
“上次是你坐在沈杳的身边。”晏知行说,“更何况,先来后到。”
沈杳是很喜欢清净的一个人,他被吵得有些头晕。他把筷子放下,摔到桌面上的而,抬眸看向他们两个:
“烦不烦?”
“确实很烦,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徐意白伸手替沈杳盛了碗汤,提议道,“要不让他们出去吧?”
“你是太监,在沈杳耳边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