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绍差点儿丢盔弃甲,转身拿毛巾死死捂住脸:“你他妈的……矜持点儿!!!”
让不让人活啊,简直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孟野怎么就一点儿自觉没有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特诱人,特引人犯罪?难道他不知道高中男生的自制力等于零,看见一张破照片都能硬?
孟野说我矜持了啊,我都没让你帮忙!
庄绍说你洗吧,我走了。
孟野跟后面喊:“你背上还有沫子!”
庄绍绝望地摆摆手:“老子乐意。”
最后他是跟一位七八十岁的大爷挤着洗完的,中途还帮大爷擦背来着。一边擦他一边思忖,孟野这个逼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在耍自己玩儿。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就一傻逼,不值当花功夫深琢磨。
洗完庄绍绞干毛巾站那儿擦身。背后忽然搭过来一只手,扯过毛巾替他擦。
“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脸皮那么薄啊,动不动就跟我置气。”孟野碎碎念。
庄绍抢回毛巾:“你他妈开玩笑没点儿分寸。”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孟野光溜溜的身子趴在他光溜溜的背上,小臂肌肉收紧将人抱住,最大幅度抱住,笑得没心没肺,“您最金贵,您不能吃亏,您的**不能让别人瞧见,我是您的骑士,往后我负责保护公主殿下,您可满意?”
“滚。”庄绍恨得牙痒痒。
“喳——”孟野坏笑着作了个揖,“公主殿下,臣先行告退。”
如果此时此刻手里有截绳子,庄绍绝对先了结孟野再了结自己,到十八层地狱做对怨偶去,缺德带冒烟的!
洗完该去汗蒸了,桑拿房倒是人少,孟野进去就调侃:“怎么大家都这么经受不住考验,太不像话了,庄绍咱俩蒸它个三十分钟的!”
“你当蒸蛋挞呢?”
庄绍过去坐下,孟野铺了条毛巾躺旁边,跷起二郎腿。
“真硌。”他撇嘴,一睁眼看到庄绍的脸就在正上方,近在咫尺的位置。
孟野愣了一秒。
庄绍问:“哪儿硌,头?”
孟野:“嗯……”
“那你把我毛巾也垫上。”
那浓密的睫毛跟挺翘的鼻尖像有魔力,目光一触及就不离开,甚至想要再近一点。庄绍表面镇定,实际从腰窝往下全是软的,都他妈快化水了。孟野也莫名脸红,自己还说不清楚原因。
不行不能这样,庄绍说服自己,搞不好孟野是初吻,到时候就不止是淹死那么简单了,没准儿得五马分尸。
正天人交战,房门被人哗地拉开又见鬼一样关上:“卧槽!里面俩gay在打啵儿!”
“……”
庄绍迅速坐直。
孟野坐起,臊着脸抓抓头发:“现在的人都他妈什么思想。”
太龌龊了,他骂进来那俩人。
太龌龊了,庄绍骂自己。
自此倒是消停了,井水不犯河水,谁也没再挨着谁。但他俩谁都没勇气走出这间桑拿房,恨不得直接坐到天黑。
人言可畏啊朋友们……
五分钟后,外面声如洪钟:“183、184!到你们搓澡了!”
“……”
两人几个深呼吸,庄绍走孟野前面,孟野左脚绊右脚,好险没摔一跤。
庄绍扶他:“能不能稳重点儿。”
孟野嘀咕:“还不都你干的好事。”
“我干什么了?”
我敢吗?借我十个胆我都得犹豫!谁让拳脚无眼呢……
“你自己心里有数。”
孟野翻翻眼白,再次化身铁拐李,就那么瘸着出去了。庄绍愤怒地跟上,心想我有数我有个狗屁数,好像谁想qiáng_jiān 你似的,要真干了也是你情我愿!我不至于趁人之危谢谢。
外面几十双眼睛在他俩扫来扫去,连搓澡大爷都啧啊啧的,说:“现在的年轻人呐……不像我们当年那么纯洁!”最后他俩实在顶不住了,搓完灰飞速逃离。
跑到澡堂子外面,庄绍缺氧似的直喘气。孟野开始也喘,后来喘着喘着就开始笑,撑着膝盖笑得直不起腰。
庄绍瞪他:“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孟野直起身就要摔,于是右手搂住他的脖子继续笑,笑得没完没了。庄绍气死了,反手勾住脖将其拖入小巷,然后疯狂咯吱之。
“哎哟、哎哟!”孟野连连求饶,身体直往下出溜,最后径直躺雪里去了,四肢痒得乱弹,“哥!哥!别了,我痒!”
“还敢不敢了?”
孟野说不敢了不敢了,结果庄绍刚一松手他就捧起一抔雪摔丫脸上,直接把丫干趴在地。
“孟野我操你——!”庄绍呸呸吐雪,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只见孟野叉腰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他那双眼掠着雪的白,倒映着另一个人的轮廓,青涩,热烈,专注。
庄绍忽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发现自己在孟野眼睛里,这是多他妈重要的一件事,其余任何事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此时此刻庄绍根本不想起,也不想犯傻逼,去想自己在这人心里究竟占多大的一席,他就想拿个相机照下来,让它定格,直到被人埋坟里,被人烧纸。
等到时候被阎王爷审:“愚蠢鼠辈,你犯下什么罪行?”他就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还执迷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