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告诉他自己以前能灌一件整的。
“以后喝一罐就好了,不能喝太多,我可以陪你一起喝,但不能天天喝,知道吗?”
孟南屁股和腰部的酸疼感已经慢慢消退了,他从苏云司肩上抬头,凑过去,右臂一紧,搂住人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还没过门呢,就这么管我,以后是不是连每碗饭吃几粒米都要规定了?”
苏云司从野餐布上拿起一小盒切好的西瓜,用木签戳着喂给他吃:“你不喜欢我管你,那我就不管了。”
孟南确实不太喜欢被人管着,他自由放漫惯了,这些年来一直如此,没人敢管他,也没人有资格管他,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自在。
苏云司也不怎么喜欢管人,虽然一直担任学生干部和各类社团的团长,但所有的一切仅限于工作需要,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他不会浪费一分钟,更不会摆什么架子处处管着别人,他没那么多精力,也没那个兴趣。
可这两个人自从在一起后,苏云司就总是忍不住管东管西,现在变得比孟南还能唠叨,才十八岁,就已经有了别人三十八的操心劲儿。
孟南也乐意被他管着,这感觉很新奇,从来没人管过他,他知道自己正在被苏云司爱着。
“多管管我,我可喜欢了,哪有不喜欢?”孟南低声凑在他耳边说,“宝贝冷着脸管我的样子真性感。”
苏云司侧头看他,目光奇怪,好像在看一个变态,又好像只是在观察着同类的爱人。
他们凑得很近,睫毛都看得清楚,额头抵在一起,下一刻就要接吻。
苏云司的下唇被孟南轻轻含住了,他有点着急,上来就伸舌顶开苏云司的牙关,找到苏云司的软舌,用力地吮咬纠缠着。苏云司很配合,手掌抚在他的后颈上,闭上眼睛享受这个略显粗暴的吻。
两人都有点动情,却能及时止住,一齐躺倒在柔软的野餐布上。白云很低,似乎伸手就能碰到,苏云司枕在孟南的肩窝,慢慢平复着喘息。
“那是什么?”
苏云司突然指着天际盘旋的一道黑影,好奇地问。
“那是鹰。”孟南抚摸他的发尾,“据说神鹰守护着高山,这里有一个民族以鹰为图腾。”
“那谁守护着平原呢?”苏云司躺在孟南怀里,看着天际。
“也许是另外的神。”
“叔叔信神吗?”
“我愿意信。”
苏云司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的那条长命锁,沉默地咀嚼着「愿意信」的含义。
孟南的手上是有过血的,这些在神与佛看来都是孽债,来世需要偿还。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无论去往哪里都要承受苦刑。
他自身没有理由去信,所以不是相信,而是愿意信。人总是要先有心愿,才谈得上愿意。
他的心愿是什么?
苏云司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孟南却笑了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的心愿是小司幸福。”
“可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孟南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以为他又在撒娇,把人搂上来一点,亲了亲刚刚被捏红的脸颊。
苏云司隔着衣服攥着那枚长命锁,某一瞬间,像是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什么。
求神拜佛,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说是一种崇高的信仰,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寄托一份念想。
希望他幸福,无论是尘世的幸福,还是来世的幸福,尽管没人知道来世是什么样,那点虚无缥缈的念想在爱人的心中却还是无比重要。
孟南也许是觉得来世的幸福归神佛管吧,可他不认。要是和孟南在一起,堕入阿鼻地狱也是幸福的,要是不能和孟南在一起,极乐世界又算得了什么极乐?
苏云司抱紧孟南的腰,慢慢闭上眼睛。风很大,却很轻,并不猛烈,从身上拂过,像是高山缄默无言的亲吻。
这里非常安静,他们选了一个稍微斜坡的位置,可以看到山花烂漫,大片大片地盛开着。野兔和土拨鼠在这里生活,很多地洞被花草覆盖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们幕天席地,在这里小憩一会儿,午后的时光仿佛流逝得很慢,秒针嘀嗒的声音被轻微的风声掩盖着,仿佛时间凝固住了,不再流动。
路上驶过一辆辆车,在稀薄的空气中,车轮飞驰的声音显得很遥远,山风微冷,啤酒的香气悠悠蔓延。苏云司慢慢睁开眼,看见不远处彩色的风车,风来时就转,风走时就歇,如此往复,仿佛永不止息。
他突然想,这里或许是个很适合约定终身的地方——诺言会拥有和高山同等的重量,爱意会和永恒的时间一样绵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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