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征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有病。”
她扭头要走, 去路被宋南津拦住。
他只是微侧了个身,出去的门就被挡了住。
“让你走了吗。”他低着头,面也没抬地径自拿过边上烟盒。拣起打火机, 抽出一支烟点上。
文征的眉很不明显地蹙了蹙。
他知道, 也没停, 瞧着她,还是点了。
火光乍现,烟雾四起。
文征嘴唇很轻地颤动。
“喜欢吗, 要不要尝尝。”
他把烟递到她唇边。
文征屏息不语。
“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弯唇:“没什么说的。你来得正好, 这件事, 我们好好理理。”
“理什么?”
“今天电话里说的。有那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可以奉献一切, 可以把自己逼到那种地步?”
文征闭眼。
她知道,今天宋南津在电话里提起了就不会轻易放过。
他必定会追究到底,从别人身上, 她身上,挖也要把事实挖出来。
她微吸一口气。
很多话在心里打了个转。
最后咽回去。
“宋南津,有些事, 我无可奉告。而且我的生活和工作,接下来希望你不要继续打扰了。”
他眼笑。
“打扰。怎么样才算打扰了。帮了你就喊一句哥哥, 帮完了就喊一句宋先生, 撇得一干二净。”宋南津自嘲地笑:“文征, 你可真会做事, 恐怕没人能比得了你过河拆桥的手段。”
文征说:“之前的事如果您还要记挂, 可以和我提任何要求, 只要能做到的、弥补的, 我都会尽力去做, 只要你开心。”
他不置可否地轻笑。
“哦,这么好啊。”
“是。”
他手指把玩着她腰间别着的钥匙挂件,像上次的动作。
“什么都行是吧?”
“是。”
“那让我好好想想。”
他视线仰起,瞧了眼他们头顶的白炽灯。
有瞬间迷眼。
他低下头去,和她侧着,靠很近的位置。
文征岿然不动,她老像这样的,持一身硬骨,把她那点傲气摆得明明的。
再弱势了,也不肯跟人屈服那么一句。
哪怕她知道,只要她服一声软,其实什么都有了。
“我不缺什么钱,要的你估计也给不了,职权,你更没有。”
他笑笑:“上次那条领带收着了,但要你重新买也没有,文征。”
他就在她耳侧,说:“去我床上,敢吗。”
文征心骤然冰点。
像被什么冻住,也像早已料到,完美踩中后动也不动。
感受到她反应,宋南津颇为冷地笑。
“怎么,刚刚不是说为了还宋先生的恩情做什么也可以,我只是提这么一句就退步了。看来你口中的真心也不过如此,你对谁也可以这样吗?谁帮了你,你就可以这样去和别人说一句,做什么都愿意。”
文征说:“宋先生,您可以支使我,但别这样羞辱我。”
“没,我没羞辱你,你是文征,我哪敢呢。我最喜欢征征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年你在我面前装得一派好好学生的样子,私底下怎么那样勾引我,喝了酒等谁,等我。又是喊哥哥又是要亲我的。”
他手指沿着划下,勾住她头发。
“你难道不喜欢那天晚上?我做的你应该也挺满意。”
“那怎么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把我们之间一些事全当烟消云散没发生过。”
文征再忍不住后退,人却被他桎梏。
背脊贴着墙,一片冰凉。
她再控制不住偏过头:“哥,别这样,黎纤她们会回来,姑母今天也要回来,如果回来,她们会看见的。”
“怕什么。这种事以前不也很多了么。”
他扯唇:“了不起,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知道文征和宋南津在一块,他们有过关系,他们互相不能分开。行吗?”
文征嘴唇开始不明显地发抖,打颤。
他手整个贴着她脖颈,扣着她的脸要她面对自己。
而他的嘴唇像贴行海面一般渡过她脖子。
在上面留了阵阵的涟漪。
“跟他分手,你分的算是什么手?没有跟他好好说,也没有把一切都摊牌,他还是完好如初,即将奔往大好前途,而你呢,你什么也没有。”
“我不喜欢你那样做,我要你跟他闹得难堪,闹得再无转圜余地。要你,把他弄得一败涂地。”
文征手指紧蜷,脑中闪过风暴。
宋南津单手扣着她的腰,低着头,搭着她的肩,把脸埋到她锁骨里,呼吸压深。
他声音温柔缱绻得不行,像诱引。
“去弄他和那个小三。好不好?”
“跟他断干净,要他们谁也别好过,好吗。”
文征手心发紧,后背都冒了冷汗:“哥……”
“你今天看到那个叫向荷的,还有你那个领导向飞文了没有。他们多贪婪,想要的东西有多少,你知道的。”
“你觉得自己生活现在好过吗,哪怕去再平凡的职场,做再简单的事,别人不知道你的过去成就,不知道你的履历,就会欺压你、看不起你。”
“文征,你如果不想,也可以。今天跟我说,或许我也可以放过他们,不让他们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