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你的领导做过什么事,仔细告诉他们,怎么中饱私囊吞吃回扣的,最好,让全办公室知道。”
文征半天都没回过神了,她刚刚情急想到什么说什么,早忘了。
此刻视线跟宋南津对上,不免心微惊。
看到他没什么色彩的眼神,她突然想到刚刚那句去别人房间看什么好东西。
宋南津肯定听到了。
“他、他……”文征讲不出话。
宋南津松了手,眼皮懒懒耷起:“看好东西,挺厉害的。”
文征的心跟悬钩似的提了提。
他把扼制着向飞文的手松了,扶正那个茶杯,又放回了茶盘上。
“忘了告诉你。今天我来贵司不是为了和你谈什么你的职业规划。我是受台长之托清查他下边人作风不正滥用职权的行为。”
他拿出一封委托信丢到桌上,面色平静。
“向总,劳烦去一趟高层总部吧。”
向飞文脸色骤变,彻底熄了火。
向飞文这事,完美地在办公室掀起轩然大波。
向飞文被叫走。
而宋南津,丢出那封信件后,更是令工作人员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来回忙碌做自己的事。
那间休息室很久没人敢再去。
只是有些人过去帮着收拾场子,桌上被打翻的茶杯被扶正,湿漉的桌子被抹干净。
别人拿着东西从文征身旁经过,出去。
文征站在原地,想刚才的事,半天缓不过气。
她手心有些隐隐冒汗。
其实刚刚那事她也是冲动行为,祝晶要被辞退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有点生气,也有点无奈,她不想要向飞文好过,又不想小火慢炖细微着来。
她没想到会闹这样。
没想到。
宋南津就是来办这件事的。
他认识那么多人,主动过来,就是为了帮她摆平这件事?还是说,巧合。
她看宋南津对着落地窗没动,挪动脚步,想转身出去。
宋南津声音适时响起:“你留下。”
文征背对着墙,没动了。
她半天没敢吭声。
直到,身前的工牌突然被人捏起,宋南津站她面前,单手捏起了她衣服前边的工牌懒懒地看。
“实习记者,文征。”他念上面的字。
平淡几语,却叫人不能淡定。
“顶着实习这两个字还开心吗?”
文征眼也未动,直着回答:“挺好的。”
“同事被无良辞退,很好?”
文征没吭声。
“有点厉害,敢说那些话。”
她说:“没有,跟哥哥学的。”
“跟我?什么时候。”
文征说不出来。
宋南津想了想,道:“嗯,我有教过你造谣自己和别的男人去同一间房?”
说过的话被他复述。
文征内心尴尬。
面上镇定万分。
“你不是平时总喜欢跟我讲那些话吗。”
“有么。”
“是。既然喜欢,哥哥应该听过一个词,言传身教,耳濡目染。”
“言传身教。”
宋南津轻声复述,手里玩着那块工牌,指尖摩挲周围有点泛毛的边,若有所思。
“我拿身体教你了?”
文征这句绷不住了。
他盯着她眼睛,看她反应,一字一句。
“我教你这么说话,拿身体教你,怎么做事?”
文征面色不改:“宋先生还是别调侃我了为好,这是工作间。”
“没调侃呢,正常交流,讨论成语。”
“嗯。”
“就一句嗯?”
文征勉强,在他视线下又憋出一句:“你说什么都对。”
宋南津别有意味笑了。
他垂下眼眸,拿着工牌的四方尖,刮她腰玩。
文征隔着衬衫感受到痒意,不自觉收着腰,微微避退。
她退,他又进。
明明没有温度。
动作的幅度也不大,可从那一刻起文征全身注意力被他牵引到手里,抓到他玩她工牌的动作上。
宋南津单手突然扣住她的腰,在她耳侧说:“那你好好和我讲讲什么是言传身教?”
文征被他动作吓得后退。
“哥,这是我办公室。”
可手却被他牢牢攥住,她挣也挣不过。
他坚持握着她的手,说:“吓你呢,怕什么。刚刚你手烫了也不管,不疼?”
文征才回神,望着。
才发现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酒精湿纸,他低着头,已经开始轻轻帮她擦着她手背刚刚被烫红的那一块。
其实只是红了一点,什么事也没有。
可宋南津记着。
他拿那张湿巾纸不停擦着她手背。
他有点私人责怪,却也有点无奈的意思开口。
“不知道你怎么总这样。面对朋友、亲友,总是那么上心,哪怕再尴尬,也还硬着头皮进来,那么烫的水,还坚持端。你不怕手烫出什么事?”
说着,他话顿,又记起什么似的稍稍抬眸。
“能不能麻烦你,以后除了身边人,也多把自己放到心里。”
他一句话。
却像说到文征心尖上。
涟漪泛起,久久不息,她想开口,却又被他阻断。
“你今天挺让我意外的。有点大开眼界。”
“但是呢。”
他终于做完了,已经有些生热的湿巾纸被丢掉,那块被他捏着玩了半天的工牌终于放回去。
最后这句,说得极为认真。
“以后不要再随便和别的男人说这种话。”
“哪怕有。”
“别让我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