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征人没回神就被拉去了室内摄影棚。
领导的这些话还萦绕耳边。
宋南津应该是在拍摄,一些海报封面,挂节目板块宣传的那种。
文征不熟悉这边,过来有些无所适从,看到茶几上的东西,也就硬着头皮过去摆了摆。
有人叫她:“文征。”
她看去,一位不认识的拿着台本的编导朝她招手:“你来一下。”
文征过去了,站他面前,接着被领了过去,到宋南津面前。
“宋先生,这就是文征,我们的实习记者。”
拍摄工作刚结束,宋南津周围都是忙碌奔波的化妆组众人。
处理衣服,加持状态,有服装师在处理他额前的碎发,男人静立,视线也淡望了过来。
“文征,这边是宋先生,你可以就称呼一句宋总。”
看见他的脸,文征下意识想到他们上一次见面。
车里,她才向他求过情,放软了声音说话。
他真好讲话。
不管她怎么样,只要软着声音说一句,什么都有了。可他也真冷,暗里帮她做完了那些事,仍旧一声不吭地,没透露一个字给她。
“宋先生。”
她像别人一样疏离又陌生地喊。
他抬了抬手臂,贴合线条的衣服被收拢,服装师仍在打理,他的面色也从未变过。
“你就是文征?”
“嗯。”
“外派记者,在这儿实习了半年。”
“是的。”
“蛮不错的。”宋南津扯了扯唇:“刚听你们领导提起过你,刚来半年,做的有些工作成就都蛮好,曝光过恶性饭店事件,也帮助过同事冲锋陷阵,劲头不错。”
“还好,您过誉了。”
“怎么会,你们都是国家新顶尖人才,不论怎样,都是有大好前途的。”
上层领导看着眼前内敛沉默的女孩,斯文成熟的精英人士,满意地在心里长吁一口气。
转身回去,在对讲机里小声说:“文征是谁?哪个部门的,来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个实习生?到时候开会好好说说,能让宋先生注意到的都是履历优秀的人才,怎么就这样被埋没了。”
文征手指慢慢蜷紧。
被这样顶到人前来,手都是虚的,也有些站不稳。
幕帘被拉上,化妆师临走前说:“宋先生的袖扣有些问题,劳烦你帮忙看看。”
一帘之外,相隔整个世界。
大家忙碌万分。
而帘内,文征也不知道宋南津要见她是说什么。
文征沉默不语,半蹲下身,就要帮他处理手臂上的袖扣,宋南津手臂微微抬起,避过了她的动作,文征手僵到半空。
“为什么不想升职?”
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她明白的平静声线。
“你故意不让自己转正,不让自己露尖,拿着个实习生的身份混着。”
“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是故意这么做,还是说单纯不想让我心里舒服?”
文征眼睫轻眨,片刻,又没什么动静。
“我能有什么故意,都是平凡人要顾生活,哪有那么多想法。得过且过,况且我也没那个能力可以要人不舒服。”
手继续坚持着覆上他手臂,轻理袖扣,掉开的那枚纽扣被仔仔细细扣进去。
恍惚间感受到她手指温度。
两个人难得的亲近。
宋南津眼也止不住细微轻阖。
“宋先生这身衣服蛮好的,上电视,应该看得出纹理很好,大概要好几十万吧,是,宋先生有钱,怎么样也不缺这些。”
她声音柔软,难得静谧。
“宋先生,您不该喊我来做这些,因为我不会,容易出错,要是出了错,领导又该扣我工资了。”
“文征。”
心弦忽然被拨动,文征很不明显地抬眸。
“你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在哪里,你不用这么逼自己的。”
心理防线好像有那么一丝破裂。
文征什么表情也没了。
轻嘲着叹一声气,继续认真做手里的事。
“宋先生或许也不该这样喊我。”她讲话声音温柔又轻:“我只是一个普通打工的,或许你可以喊我文记者,再或者,文服务生。”
他盯着这个半蹲在自己面前,身上衣服或许都是去年买的,一贫如洗却不卑不亢的女大学生。
听见她自嘲。
“否则我也不会在电视台这种正规地方为一个人……”
胳膊突然被拉起,她的人被他提了起来。
话语戛然而止。
视线骤然与他对上,那道幕帘也随着两人动作生风撩起。
有一刻,文征好像看到了以前的他。
他想说什么呢。
说那些钱,什么也不是,他可以给她。
还是说只要她想,今天这些人什么也不是。
或者是说,她非要拿这些话来激他,让两个人不快?
都不算了。
“宋先生,我只是一个小记者,没有什么大志向,也没有意愿去招惹谁。我有男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即使我可能现在和男朋友之间出现了一点矛盾,一点点缝隙,可那也不是我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理由,对吗。”
她与他平视,眼神无动于衷。
他看了她许久,扯唇。
“文征,你厉害。”
作者有话说:
其实想把内容往日常风上靠的,不太想写什么很夸张的剧情
我想久别重逢最大的看点应该也是两个人表面上的无动于衷,实际上的暗潮汹涌。在生活里,工作上。
另外作者真的极度玻璃心容易自闭选手。
害怕会崩文,所以单机写,不经常冒泡,么么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