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第一天,不注意就会疼的头晕眼花。
林悄悄没什么力气,脸色苍白,她和时闻野的座位中间隔了个过道,她还没想好要和时闻野说什么。
少年刚坐下就站了起来,拿过她桌上的水杯,去给她接了杯热水。
林悄悄眼眶一热,她和时闻野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她垂下眼睫,挡住泛红的眼睛,“谢谢。”
时闻野望着她苍白的脸,又将刚从超市里买来的暖宝宝给了她,“贴着吧,舒服点。”
林悄悄接过袋子,还是只会用苍白的语言道谢。
暖宝宝隔着衣服倒是不会烫伤人,过了会儿,她确实觉得舒服了很多。
考试很快开始,林悄悄就算想和他说话,也没有机会。
林悄悄写完卷子再抬头,时闻野的人影已经不在教室里,他貌似又提前交卷离开了。
她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感,考试结束后,她没忍住用手机给他发了信息:【你已经走了吗?】
时闻野回了条语音,低沉的声音克制着几分冷意:“嗯。”
林悄悄说:【那…路上小心。】
时闻野的声音很好听:“知道了。”
几秒种后,他接着说:“窗户上挂着的黑色雨伞是我的,你放学记得带走。”
林悄悄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想起来现在还在下雨,夏天仿佛是雨水的狂欢季,暴雨将至,匆匆来过,又匆匆的离开。
她有个不好的习惯。
不会提前看天气预报,也不喜欢带伞。
考试休息的间隙,她听着雷鸣暴雨,已经做好了淋雨回家的打算。
没想到他还会出现。
林悄悄家里已经有了他的两把雨伞,加上现在这一把伞,已经是第三把。她撑开他的雨伞,走在潮湿闷热的夏日里,上了公交车后,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她想和他说,我们和好吧。
这五个字最后还是一个个被林悄悄删掉了。
她和时闻野没有吵架,谈不上和好。
暑假短暂。
林悄悄和时闻野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先前那点不愉快仿佛没有发生过,只不过她再也不会去rins找时闻野。
她对那个地方产生了说不清楚的排斥。
也许是怕再见到他和其他女孩子般配的画面。
她将对他的不安、对他深刻的喜欢埋在了心里。她试着用最合适的方式和他相处。
不需要他为自己改变,也不会让他感到难受。
高三开学,林悄悄没有在国际班的名单上看见时闻野的名字,他和她一样,都在理科一班。
林悄悄忙于课业的同时,还要兼顾在医院的治疗。
心里疗程起到了比药物治疗更好的效果。
林悄悄周末约了苔青三院的精神科,挂到了专家号。
病患总是对专家抱有一定程度的迷信,她也不例外。
她渴望痊愈。
她想要去拥抱自己的朝阳。
周五放学,林悄悄被同学留下来请教了几个题目,耽误了一些时间。
时闻野在楼梯口等了她好一会儿,双手插着兜,好像并不在乎她又迟到了这件事。
她陪他去了篮球场。
她就坐在场边,看着少年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
力量蓬勃,朝气十足。
时闻野的皮肤越晒会越白,他流了很多汗,额前的黑色发带应该已经湿透了。
林悄悄走过去,给他递了包纸。
时闻野弯腰,清冷精致的五官近在咫尺,他扯了扯嘴角:“你帮我擦。”
林悄悄愣了两秒:“好。”
她还是踮脚,帮他擦干净了额头上的汗珠。
一阵风追走了盛夏的燥热。
又到周一。
林悄悄成绩好,脾气又好。班级里的同学有什么不懂的题目都喜欢来问她,她不擅长拒绝别人,渐渐地放学总要被拖上十几分钟。
时闻野能忍得了一次,却不是次次都能忍得。
而且他一直都觉得总是来向她请教题目的男班长没安好心。
时闻野自小性格就很霸道。
林悄悄觉得是他多想,两人因为这件事又有点别扭。
周末林悄悄去了三院。
三院的精神科在苔青市一直是出了名的好。
林悄悄没想到她去三院会遇见同校的同学,南华的学生非富即贵,生了病一般都是去服务更好的私立医院。
林悄悄不认识那位同学,但是对方对她一点都不陌生。
南华的校花。
出了名的清高冷淡。
最出名的还是她和时闻野当了三年的同桌。
那可是时闻野。
流言的速度总是飞快。
不过顷刻,就甚嚣尘上。
林悄悄成为了南华中学里新一轮的谈资,别人口中的八卦。
尤其是这个八卦还非常的爆炸性。
——“林悄悄去了三院的精神科。”
——“早说她是个怪人了,还去了好几次三院。”
——“原来她有精神病啊,难怪那么高冷,我还当她是女神。”
这些难听的流言,还没人敢在林悄悄面前说,只不过他们打量林悄悄的眼神有了变化。
精神病就是会被歧视,会被排挤,会无形之中被孤立。
林悄悄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她没注意到周围目光的变化。
很多年以后。
她还记得那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记得少年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他的沉默不语。
成了插在她心上那把锋利的刀。
那几天,她和时闻野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产生了些不愉快。
她忘记了回他的消息,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林悄悄匆忙赶到两人约好的地方,没察觉到鞋带松了,被绊了一脚,膝盖摔在沥青地面,跪地很疼。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从地上爬起来。
站在夕阳里的少年,唇角噙着淡笑,一贯漫不经心的神色,心不在焉听着身边的朋友说话。
“听说你们南华出了个精神病?”
“我也听说了,笑死。”
“我还在群里看见她的名字了啊,还有在三院的照片,别说,长得挺漂亮的。”
“艹了,你们知不知道那是时闻野的女朋友啊?”
时闻野脸色很冷,压低了眉眼里的情绪,黑漆漆的眼睛像是已经酝酿了狂风暴雨,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在给林悄悄打电话。
她又迟到了。
八成又是烂好心在教那个狗屁班长数学题目。
傻逼能学就学。
学不会就别考了。
时闻野压着眉间的戾气,打电话给她也没人接,他面无表情抬起头:“什么?”
男生嘻嘻哈哈,完全没把这些当回事:“刘正见好奇。”
时闻野挑眉:“好奇什么?”
男生继续:“他问野哥是不是精神病玩起来更有意思啊?”
不然为什么要和一个有病的人在一起。
很丢人的。
林悄悄曾经被追债的债主打过一巴掌,当时做过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可能是她的心理真的有问题,在遭受刺激的时候耳朵会疼得嗡嗡响,产生剧烈的疼痛感。
她扶着身边的树干,像是被浇了一盆水,浑身冰冷颤抖。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眼前的世界迅速褪色。
五颜六色的光彩消减成灰黑白。
林悄悄安静等待了很久,至少她觉得过去了很久。
少年嘴角依然噙着笑,和煦的微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清晰的眉眼,那么的好看。他好像没有说话。
林悄悄看不清楚,因为她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
她潜意识隔绝了所有声音。
林悄悄不知不觉流了很多眼泪。
新华字典里,沉默两个字的注释是什么?
他不说话。
也许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好像还是笑着的。
他在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林悄悄抬手擦掉了眼泪,可能对时闻野来说她真的就是个笑话吧。
她不该当真的。
她告诫过自己很多遍,不要上当。
摔了一跤,狠狠摔疼了,痛的想要嚎啕大哭,才知道后悔。
和从前的很多次一样。
林悄悄安静的离开了这里。
时闻野的笑很冷,他手里的打火机啪的一声合起,金属碰撞的声音亦是冷冰冰的,仿佛随意开了口:“你刚才问什么?”
男生没当回事,还在嘴臭:“精神病玩起来是不是更有意思?”
话音落地,男生的衣领被一双手用力扯了起来,骤然收紧的领口剥夺了他呼吸的余地,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双手青筋暴起,凸起的弧度深得见骨。
少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王,眉心满是暴戾,冷厉的眼神恨得几乎要杀人,他用力把人砸在墙边,面无表情走过去,暴力的拳头狠狠砸在男生的腹部。
男生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时闻野嗤笑了声,笑意却是冷若寒霜,他提起人,又是重重的两拳。
巷口安静,没人敢拦他。
时闻野将丢破布一样把他丢在地上,他掐着男生的脖子,眼睛里浮现一根根清晰的血线,声音嘶哑如魔鬼,“我操.你妈。”
少年的眼睛红的冒血,骂道:“你个贱种。”
作者有话说:
野宝骂得好
但是那又如何
春天又要打滚求留言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