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野腰腹线条很漂亮, 清瘦凌厉的线条,少年肌理分明,触感坚硬。林悄悄好像能听清他的呼吸频率, 被他的气息扫过的皮肤好像烧起来的那么滚烫, 这几个字震得她耳根发麻。
她的掌心还贴着他的心口, 手腕被他攥在手里。
林悄悄仰着脸,撞进他漆黑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长得真的很好看,眼尾勾起浅浅的弧度,融化了几分天生的冷漠,风流恣意。
他身上好像有种如骄阳般的生命力。
旺盛、蓬勃;充满了光照。
林悄悄受不了这种眼神, 炙热的、发烫的、让她忍不住往里坠落的目光,他的拇指贴着手腕内侧, 带着点薄茧的指腹蹭着她的皮肤。
她试着抽出手, 又被更加蛮横的力道攥得更紧, 她说:“刺青很难洗的。”
时闻野扣住她的手腕抵在身后, 他低头, 少女的不安和紧张尽收眼底,他的拇指就像难缠的绳子紧紧缠绕在她的腕间, 将她摁在工作台旁, 若有所思了片刻, “我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
难不难洗就没那么要紧。
一点都不重要。
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后悔是最无用的情绪。
时间不会倒流。
而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能承担的事情。
天生耀眼瞩目的少年,做事也比别人要嚣张放纵。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意气、朝气, 好像都属于他。
林悄悄挣开手腕, 将抽屉摁了进去, “还是乖乖写作业吧。”
她的手上不小心碰到了刺青的颜料, 青黑的色彩落在雪白的皮肤, 尤其显眼。
时闻野弯腰,从隔层里找到湿纸巾。
他握着她纤细的拇指,一点点温柔细致帮她一根根的擦手指头,少年低着头,鼻梁挺拔,薄唇绷得很直,面无表情出落着七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厉色。
他神情认真,帮她擦干净了手,边问:“纹什么好?”
林悄悄故意不理他,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时闻野沉思半晌,忽然间就想到了她的微信头像,那个翅膀看起来大的有点滑稽的千纸鹤,还有坐在上面迎风的少女,和翻滚肚皮的小鲸鱼。
那幅漫画,有点幼稚,也有些天真。
可是她好像很喜欢。
他弯腰和她说话,“纹个小鲸鱼好不好?”
林悄悄已经将卷子铺平在桌台上,轻声细语:“不要闹了。”
时闻野随手拖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伸了伸长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落在桌面上,“你不喜欢?那换一个。”
林悄悄忍得住能不和他说话,唇线抿直,低头安静写着卷子上的题目。
时闻野也挺难缠的,有点脾气,性格里也有不讨人喜欢的这面,偶尔会没什么耐心,掩不住乖张戾气。
他盯着她的侧脸,扯起嘴角漫不经心笑了笑:“怎么和哥哥玩起扮家家了?”
林悄悄手中的圆珠笔差点没握住,僵硬了两秒,继续若无其事的写题目。
时闻野懒懒撑着脑袋,歪着头看向她,充满磁性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懒散:“要当我的哑巴新娘吗?”
林悄悄停笔,不能再装聋作哑。她抬头看着他:“我要写作业了。”
时闻野总是受不了她这种湿漉漉的有些可怜的眼神,坚若磐石的心很容易就软了软,思索半晌,开腔慵懒:“好吧,一起。”
埋头写上半个小时的题目,肩膀和脖子都很酸。
林悄悄口干舌燥,伸手摸到了桌上的水杯,仰着脖颈咕噜噜灌下大半杯。她动作太急,将杯子放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被打翻,温水溅湿了她身上穿的衣服,米白色的毛衣袖口上蹭满了墨汁。
时闻野拉着她的手腕,让她站在一旁。
过了会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件深黑色卫衣,兜头朝她扔了过来。
衣服上还有洗衣液的淡淡余香。
似乎还能闻到阳光的气息。
林悄悄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怀中抱着这件陌生的黑色卫衣。
时闻野朝她抬了抬下巴,“你衣服又湿又脏的,换这件穿吧。”
林悄悄揪着手指,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嘴上非要再问一句:“这是谁的衣服?”
她低着头,头发也跟着落下。
松散柔软的乌发落在脸颊两边,安静柔和,衬得她气质宁静。
时闻野冷淡抬了下眉:“你还想穿谁的?”
冷不丁,凿出来的几个字。
分量有点重,醋味也有点浓。
林悄悄仰脸乖乖望着他,清纯漂亮的小脸,神色十分的柔软,她手里拥着衣服,时闻野走上前,漫不经心揉弄了两下她的头发,“我的。”
他好像很喜欢揉她的脑袋,亲昵的,也有点霸道。
时闻野又说:“先将就着穿。”
其实这段时间,林悄悄经常穿他的衣服,有时候是他的外套,有时候是他的短袖t恤,渐渐好像早就习惯了他身上的气息。
是一种很干净、会让人舒适的味道。
林悄悄抱着衣服,迟疑了会儿,“那我先去洗手间里换衣服。”
时闻野嗯了声,“我出去外面等你。”
顺便帮她守个门。
休息室里的洗手间有点小。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狭窄的。
她脱掉身上被弄脏的毛衣,换上了他的卫衣。
时闻野的衣服比她穿的要大几个码,他个子高腿又长,卫衣几乎都能盖住她的大腿根,穿在身上很宽松,但是并没有很难看。
林悄悄换好衣服走出去,随口拧开休息室的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