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觉得他家会允许谢砚宁娶一个销售?”
“销售怎么了?你不就是销售起家的?还看不上老本行了。”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
舒父气不打一出来,按了按门铃,谢伯豪出来迎接他们,舒父和谢伯豪老友见面相谈甚欢,但他的笑容在看到楼梯上和谢砚宁并肩走下来的许唯时瞬间凝固住。
舒念月用手肘顶他,“我说的吧,人家都见家长了。”
许唯听闻有客人来,本来是想躲开的,可抗不过谢砚宁的软磨硬泡。
谢砚宁一直很清楚舒念月父亲的想法,他一下来,就感觉到舒父的目光在许唯身上徘徊,似乎在仔细地打量审视,谢砚宁很是不愉,挡在许唯前面,和他们一家打了招呼。
“这位是——”舒父问。
商妍走上来搂住许唯的胳膊,说:“这是小许,是砚宁邀请来我们家过年的。”
舒父的表情明显变得严肃起来。
许唯也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对峙氛围,她看着年轻漂亮的舒念月,还有她的父母,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还要面对这种事情啊?
商妍活络了气氛,邀请大家坐下,说保姆不在,待会儿打电话给酒店安排一桌。舒念月坐不住,主动走上去想要和许唯说话,可半路被谢砚宁拦住。
“你干什么气势汹汹的?”
“我——”
谢砚宁伸直胳膊,一副咱俩没关系的模样,“你别这么熟门熟路的,咱们保持距离,免得小唯误会。”
舒念月气到吐血,攥紧拳头就想揍人。
谢砚宁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他以为她是学校里那些对他暗恋不得的小迷妹?就他俩这种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关系,在她眼里,谢砚宁别说什么高岭之花了,连根狗尾巴草都算不上。
真是可笑!
舒念月眼睛咕噜一转,想出了好方法,她朝谢砚宁微微一笑,“好的呢。”
谢砚宁放下心,去厨房帮谢伯豪端茶。
舒念月趁谢砚宁不在,直奔许唯,她相貌可爱,还特地在许唯面前眨眨眼睛,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
许唯有些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笑道:“舒小姐,你好。”
“你好呀,你叫我念念就好,我和谢砚宁……”
舒念月笑得像只小狐狸,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吧,真没想到他竟然喜欢许小姐这样的女孩子,我爸妈都好喜欢他的。”
舒念月只是想使个离间计,气气谢砚宁,让谢砚宁哭着追妻,可她没想到这话正中许唯脆弱敏感的心,许唯脸色没变,但眼神却瞬间落寞下去。
她本就在这个别墅里难以自处。
舒念月还提她的父母。
左边是谢砚宁一家,右边是舒念月一家,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清晰地想起自己的孤儿身份了。
上一次这样自惭形秽还是大学开学时,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进宿舍,其他三个室友的父母都挤在宿舍里打扫卫生。
她陡然站直,讪讪地笑了笑,撒谎说她父母都是医生,请不了假。
许唯一直觉得,有父母的孩子,就算是单亲家庭,甚至是父母成天吵得鸡飞狗跳要死要活,也比孤儿好。
孤儿就像一株无根无依的浮萍,风把她吹到哪里,她就停在哪里,无来路也无归处。
许唯一直很抗拒旧事重提,她希望自己积极地向前看。可谢砚宁出现后,他带来新气象,也让许唯一次又一次回溯过去,因为不断用自己的出身敲警钟,她才能回到现实。
舒念月就像一次惊梦的醒钟,让许唯从刚刚的美好幻觉中拽出来。
她朝舒念月友好地笑了笑,只说:“他和我提过。”
商妍把许唯喊过去坐下。
舒念月感觉到哪里不对,但来不及反应,她母亲就朝她招了招手。
许唯伪装得很好,谢砚宁一直到酒店才有所察觉,他捏了捏许唯的手,问她:“怎么了?”
许唯表情轻松:“没有啊。”
她下车时看到商妍和舒念月走在一起。
舒念月不知提到了什么,抬着胳膊把手腕上的手链展示给商妍看,笑靥如花,她们明显更有共同话题,商妍拍了拍她的手背,舒念月就撒着娇靠到她的肩上。
她们亲昵得好似母女,舒念月活泼开朗,和商妍很合拍。
许唯就永远学不会撒娇。
她总是很笨,她只会很早起来帮忙洗菜做菜,忍着疼还要换衣服讨好商妍,然后疼得脸色发白,搞得商妍心生愧疚,无奈安慰了她一通。
用严朝雨很久之前对她的评价说,就是天天摆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好像谁都欠她两百万一样。
许唯低下头,很是沮丧。
下车时她忽然转身抱住谢砚宁,把脸埋在谢砚宁颈窝里。
纵然是浮萍,也有想要抓住的、想要珍惜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小谢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