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得我不安生,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苏桐恨恨道。
“要我帮忙吗?”
苏桐说:“目前还没想好,不过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的。
“我时刻等待召唤。”许唯笑着说。
“好。”
“明天我陪你和哆咪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很火的儿童餐厅。”
“谢谢你,小唯。”
许唯不满道:“谢什么?我可是哆咪的干妈,你开车就不要接电话了,快去接哆咪吧,哄哄她,告诉她明天许唯阿姨要带她去吃好吃的。”
“嗯。”
电话挂断后,许唯突然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惘然。脑袋空空的,刚刚的畅快也逐渐消失,都变成迷茫。
她忽然感慨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在外人眼里,邹敏是衣食无忧的富太太,苏桐是北大毕业的天之骄子,许唯是年入百万的金牌销售……然而实际上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五分钟前的所有事都变成一团浆糊,许唯感觉到心烦意乱,手脚都不听使唤,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她这副身体强撑太久了,急需补充能量。
她走到路边招出租车,上车之后司机问她去哪里,许唯本来想回家,却鬼使神差地说:“百川集团。”
现在是晚上七点,谢砚宁应该早就下班了。
他早上给许唯打了电话,说下午要去邻市的分公司视察,他抱怨着麻烦,腻歪地跟许唯撒娇,许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他,嘴上嫌弃他黏人,心里却是欢喜的。
谢砚宁一个下午都没给她发消息,她还有点失落,胡思乱想地猜测谢砚宁此刻在做什么。
他应该有很多朋友吧,他说过的,他不容易感到寂寞。
出租车在百川集团门口停下。
这是桐江市最高的建筑,屹立在市中心,许唯每天开车都会经过这里,两个月前,她怎么都想不到她会和百川集团的未来继承人产生关联。
她没有给谢砚宁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她只是下了车,站在百川门口的一棵法国梧桐下,静静地站着。
过两天去拆绑带,再过几天就可以正式回去上班了,但盛风暂时她也不想回去,索性就直接居家办公,然后去和她今年计划里最后一个项目的负责人对接。
她需要让自己忙起来。
如果闲下来,她就会很想念谢砚宁。
这是一个很不妙的信号。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起,是谢砚宁打来的。
“小唯,你在干嘛?”听筒里传来谢砚宁腻腻歪歪的声音。
许唯忍不住弯起嘴角,所有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但她还是不想在谢砚宁面前示弱,所以撒了谎,“在家里。”
“在家里干嘛呢?”
“没干嘛。”
“外面好冷啊,小唯。”
“多穿点。”
“想抱抱小唯。”
他们进行着很没有营养且低效率的对话,许唯却逐渐乐在其中。
“我想你了。”
许唯摸了摸法国梧桐的树皮,轻笑道:“才分开一天。”
“你不想我吗?”
“不想。”
“好狠心啊,小唯就不想立即见到我吗?”谢砚宁的语气有点沮丧。
许唯顿了顿,突然心软,没有立即回答。
正纠结着该如何安慰谢砚宁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她。
那人在她耳边说:“抓住了。”
语气轻快,是谢砚宁。
那个瞬间如遭雷击,许唯全身都变得僵硬。
她又在谢砚宁面前撒了谎,这次被当场抓了个正着,谢砚宁会怎么看待她呢?会厌弃她吗?
可谢砚宁把她的手揉进掌心,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就知道小唯不会不想我。”
他没有。
是误解也好,是替她找补也罢,许唯的心防一下子溃败失守。明明在苏桐面前,她尚能轻松说笑。
她转过身,紧紧抱住了谢砚宁的腰,谢砚宁倒是愣了几秒,然后才伸手重新搂住许唯。
“发生什么了?”
许唯想说:谢砚宁,我受委屈了,很大很大的委屈。
养母讥讽我,老板利用我,老板娘针对我,同事也跟风造我的黄谣,我以为我在盛风七年,也算是真诚待人,即使没有结交到朋友,至少不曾树敌,结果到最后,只剩下一地鸡毛。
谢砚宁,我真的很难过,难过得快要窒息了。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能说,不能把自己的伤疤揭给谢砚宁看,爱人不是心理医生,他会记住许唯说过的话,若是以后分开,这些诉苦就会变成许唯的软肋,爱也会变成刀子。
她害怕日后有一天,从谢砚宁嘴里听到:你怎么这么让人窒息啊?世上命不好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你这么难相处啊?你知不知道大部分时候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啊?
所以她不能说,她只能很用力地抱着谢砚宁,几乎是在发泄情绪,尽管胳膊还不能完全使劲,但她还是用了她最大的力气,两只手攥紧了谢砚宁的大衣。
谢砚宁应该是不舒服的,但他一声不吭地承受着,直到许唯卸力地松开。
“对不起。”
许唯往后退了一步,向谢砚宁道歉。
“这有什么?你抱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谢砚宁抚着许唯的脸颊,问她:“出什么事了?”
许唯抬头望着谢砚宁的眼睛,谢砚宁眼里只有她,无论她是好是坏,都只有她。
千钧重的心安然落地。
至少在这一刻,在谢砚宁眼里,她是珍贵的。
也许她本来就是珍贵的。
饮鸩止渴也算止渴,许唯想,她是爱上谢砚宁了。
作者有话说:
小唯终于正视内心!
谢谢一直追文留评的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