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唯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下头,躲避谢砚宁灼灼的目光。
谢砚宁走到她床边,神色非常担忧,问她:“怎么会住院?”
“做个小手术,纤维瘤,很小的手术,不用担心。”
许唯起身招呼谢砚宁坐下,一脸轻松,她甚至要去帮谢砚宁拿凳子,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但她表现得完全不像个病患,自若到像在办公室里会见客人,她总是这样强撑,生怕被人窥探到半点脆弱。
谢砚宁伸手按住椅背,他说:“许唯,我怎么能不担心?”
他第一次直呼许唯的全名。
许唯怔了怔,抬起头,对上了谢砚宁的眼睛,谢砚宁眼底通红,他的头发都是乱的,呼吸尚未均匀,显然一路都很急切。
许唯的心莫名刺了一下,她有些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到床边,手还习惯性地举着,指着旁边的凳子:“谢总,你坐吧。”
谢砚宁没有坐,他径直走到床头,想要拿许唯的病历本和报告单,许唯连忙用手压住。谢砚宁脸色不愉,但没有硬来,他的目光扫过许唯苍白的脸和瘦削的肩头,然后落在许唯身后的围巾上,倏然停住。
许唯的目光跟着他往下落,然后看到——
他的围巾!
许唯心里一虚,急忙转过身把围巾塞到枕头底下。
可就在她转身的同时,谢砚宁已经拿走了她的报告单。
“……”
许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但她此刻就像被家长抓住偷看电视的小孩子一样,坐在床边,绞着手,大脑飞速旋转地想着借口。
谢砚宁说:“我有一个叔叔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帮你问问。”
“不用的,我挂的就是专家号,给我开刀的也是很有名的医生。”
“我不放心,我想了解清楚。”
许唯愣愣地看着谢砚宁拿走她的病历本,然后出门打电话,理所当然得好像他是她的监护人。
旁边的周欣睡意顿消,八卦地问许唯:“姐,他是谁啊?你男朋友?”
许唯差点呛住,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是普通朋友吗?
其实许唯一直觉得她和谢砚宁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她都做好了和谢砚宁再无联系的准备,剧情怎么陡转成了这样?
周欣仔细回忆了一下谢砚宁的长相,然后双手合十地感叹道:“姐,你朋友好帅啊,像最近正当红的那个明星,演古装剧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记不得了。”
许唯勉强笑了笑,心思却已经跟着谢砚宁走了。
几分钟后,谢砚宁神色严肃地回病房,把报告单病历本放回到床头柜上,松了口气,“我问过了,确实不是太严重,而且主刀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
许唯慢吞吞地回到被窝里,“我就说嘛。”
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也不习惯有人陪床,她在心里暗暗催促谢砚宁快点走。
可谢砚宁搬了凳子坐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许唯用手指戳了戳被子,然后尴尬地朝谢砚宁笑。
“谢总,很感谢你过来看我。”
“应该的。”
许唯笑了笑,没话找话地问:“外面应该很冷吧?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要降温。”
“还好。”
许唯犹豫地说:“嗯……已经很晚了,谢总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砚宁看了看四周,确认隔壁床没人睡之后,淡定地说:“我今晚在这儿陪你。”
“啊?”
“我在这儿陪你——”谢砚宁说完才注意到隔壁床是一个年轻女子,于是改口道:“我睡这里可能不方便,这样吧,许小姐,我就坐在外面门口的长椅上,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许唯完全震惊,半晌都缓不过来,她从难以置信变成了手忙脚乱,掀开被子作势要下来,可谢砚宁动作更快,直接拉起被子将她盖上,“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