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蒋学。
沈知意沉默一瞬,将屏幕摁灭。
所以,他不允许她在外面住。
他自己却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彻夜不归……
创兴地产这事闹得不小,下午,就连喜泰上下也都在议论这事。
沈知意双手飞快敲着键盘,专注工作,目不转睛,充耳不闻。
下班前,沈知意给蒋学发信息,让他不用来接自己。
想来他们现在应该很忙,她就不劳费心了。
夜深人静,卧室门被打开。
过了一阵,顾诀掀被上床,将睡着的人儿抱进怀里。
沈知意今夜藏了心事入睡,十分浅眠,被他这么一抱就醒了。
“吵醒你了?”顾诀声音沉哑,一天一夜没看见他,沈知意有些恍惚,眯着眼适应昏暗光线。
“我没睡熟……”她声音很轻,软乎乎的动着唇。
顾诀指腹轻抚她侧脸,忽然转身压向她,亲她的唇,大手更是肆意的从睡衣底下钻了进去。
沈知意的脑海中不合时宜的跳出那则新闻,立刻抿紧双唇抵触他的深入。
顾诀只以为她害羞,低头又去吻她雪白的颈肩。
沈知意扭着身体推拒,动作间却不慎碰到了受伤的脚踝,立刻吃痛发出“嘶——”的一声惊呼。
顾诀立刻停下动作,打开床头灯,看到了她蹙眉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他捧着她脸,上下打量她。
沈知意今天脚踝疼了一天都努力忍着,可经他这么低声细语的一问,她心里立刻就泛起酸涩,眼尾发红,委屈巴巴地朝他抬了下右腿。
顾诀低头望去,见她脚踝肿起一片,蹙眉道:“怎么弄的?”
难怪他刚才进来时闻到卧房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起先还以为是她买了稀奇古怪的精油加进加湿器的味道。
沈知意扁着嘴委屈说:“不小心在楼梯崴了一下。”
反正她是自讨苦吃,要不是着急忙慌从楼上追下来,她也不至于受这么一遭罪。
顾诀闻言沉默一瞬,忽然转身下床。
沈知意睫毛闪烁,坐起身看着他的背影,想问他又要去哪儿,话到嘴边,又止住。
这里是他的家,他想去哪就去哪,就算像昨天那样不说一声就离开,她也没资格拦他。
虽然这般想着,但她还是抱着枕头安静靠在床头等待。
过了一会,顾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发出震动,亮屏上的来电显示——程菁菁。
沈知意眸色一怔,心里泛起嘀咕。
这么晚了……
她弯腰去拿手机,手机的震动感在她手心很强烈,她甚至想一个冲动摁下接听,想知道一个女人这么晚打电话给一个男人,会说些什么。
卧室很安静,推门的声音打断了沈知意的思绪,她抱着枕头的手一紧,直起腰对顾诀说:“你的手机刚才响了。”
顾诀淡嗯了声,并没有急着去拿手机,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看过去,在床边坐下,把沈知意的腿从被子里拿出来,然后轻搁在他自己腿上。
“药写着三小时涂一次,上一次是几点涂的?”
“八点。”沈知意答道,是吃完晚饭后陈姨给她涂的药。
顾诀看了下腕表,时间差不多,便将药油倒在掌心,一通搓热后覆抹在她脚踝上。
“疼吗?”顾诀问她。
沈知意摇摇头,最疼的那股劲儿早过去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应该在照顾另一个比她受伤更严重的女人,她这么一点儿崴脚的小伤又算什么。
顾诀又看她一眼,动作一再放轻。
卧房暖黄的灯光映着男人侧脸,额前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眉梢,深邃眼睛里的温柔堪比窗外月色。
沈知意屈着膝盖,将下巴搁在枕头上,安静瞧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很神奇,那股在心里堵了一整天的烦闷感在无声中消散了。
涂完药,顾诀把她的腿重新放进被子,去浴室洗了手,才走到床头柜边拿上手机去了外面的阳台。
沈知意明晃晃的眼神一路追随着他的背影。
阳台没开灯,男人穿着黑色丝质睡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几分钟后,顾诀讲完电话,转身进来。
“你要出去吗?”沈知意望着他,语气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顾诀停下脚步,俊朗眉眼微挑看她,“怎么,怕我走?”
沈知意顿了一下,撇开小脸,“……才没有。”
你爱走不走。
顾诀淡笑了声不置可否,将手机搁在一旁,躺回床上,手肘撑在她身侧,将她的小脑袋转过来,低头堵住她的唇。
“嘴硬。”
下唇传来微微痛,男人惩罚似的咬了下她。
沈知意浑身一颤,美眸含羞瞪圆,眼神仿佛在说我都受伤了还要欺负我。
好在顾诀并没有怎么着她,且知道她睡着了会乱动,怕碰到她刚上了药的伤处,干脆跟她分开一段距离,彼此各盖一床被子纯睡觉。
卧房恢复安静,角落加湿器升起云雾,沈知意后背对着顾诀侧躺着。
她最后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沉默一阵,慢慢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