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相比夏荷来说很大,完完全全地覆盖住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
夏荷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脏有点痒,可是想伸手去挠又挠不到。
于是一直悬吊在胸口。
她想抽出手,大约是察觉到她此时的想法,周夫唯的力道稍微大了些。
移动鼠标,直接点开桌面上的一个图标:“玩这个。”
夏荷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到电脑上:“这什么?”
他一只手握着鼠标,另一只手敲击键盘,熟练地输入账号和密码:“给图案上色,和你刚才玩的那个游戏一样。”
夏荷看着面前那个繁琐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全部上完色的图案。
沉默了会。
哪里一样了?一个是化妆游戏,一个是图案上色。
不要把所有有颜色的东西都当成颜料看待,那个是眼影盘!
夏荷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直男。
她没什么兴趣:“我还是想玩刚才那个。”
“完成游戏是会有奖励的。”
夏荷听完后也仍旧兴致缺缺:“什么奖励,奖励下一关的通关道具?”
“现金奖励。”
夏荷眼睛亮了,她扭头看向周夫唯,狐疑地问:“真的吗?”
显然,哪怕再爱钱,她仍旧有一丝理智尚存。
毕竟游戏方也不是傻子,费劲巴拉做个游戏,结果还倒贴钱。
毕竟这图案虽然看着繁琐,但只是上色而已,充其量花费的时间多了点。
她侧着身子,一只手扶着椅背。
也不知道是不是头顶灯光太亮的缘故,她的那双杏眼里好像带着淡淡水汽。
此时正巴巴地看着他。
周夫唯唇角上扬,想压,没压住。
索性就真的笑出来,他微微俯下/身子,声音压的低:“我给你。”
夏荷眼睛一抬,还有这好事?
“真的?”
他点头:“真的。”
“我玩这游戏通关了你有什么好处吗?”
周夫唯说:“没有。”
夏荷更不理解了:“那你为什么要白给我钱?”
他移开视线:“因为钱多的没处花了。”
真好。
夏荷也想拥有一样的烦恼。
这种白捡的买卖,她肯定不会拒绝。
周夫唯终于松开手,站直了身子,从她身后离开。
重新拖出椅子坐下,周夫唯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
掌心余温好像还在。
那只手握紧又松开,片刻后,他缓慢地抬起,放在了自己脸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皱了下眉,似乎在嫌弃自己此刻下意识地反应。
那个游戏实在是枯燥无味,玩久了以后有种对生活无欲无求的感觉。
钱对她的吸引力好像也没多大了。
她真的很纳闷,周夫唯为什么会玩这种游戏。
这种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房间内此时很安静,偶尔能听见鼠标按动的声音,以及钢笔在草稿纸上划过的沙沙作响声。
夏荷玩到双眼无神,甚至开始探索人类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种极富哲学的问题。
或许她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目标了。
赚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一张试卷写完,周夫唯放下笔,视线自然落在了身后。
夏荷身上。
他微微抬眼。
电脑桌前,夏荷趴在键盘上睡着了,手上还握着鼠标。
也不知道她的脑袋压到键盘哪个按键,此时电脑屏幕的页面早就不是刚才的填色游戏。
而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网页。
周夫唯顿了下,起身走过去。
把电脑关了,用手拖着她的脸,动作轻慢地将从键盘上拉开。
脸上都压出印子来了。
周夫唯看到她的睡相,动作稍微停顿。
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她没反应,仍旧睡得很熟。
周夫唯就这么看着她。
她睡着以后实在是安静,连呼吸声都比平时要轻。
脸上是几处键盘压出来的印子,看着实在是滑稽。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醒。
周夫唯勾唇轻笑,弯下腰,靠近她的耳朵。
夹着笑的气音,缓慢吐出四个字:“发工资了。”
然后,夏荷睁开了眼睛。
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又古板又贪财。
周夫唯靠着墙,头微低,胸腔笑地微微震颤。
夏荷缓过神来了,知道他在捉弄自己,倒也没生气。
她本来就没什么脾气。
此时头抵在椅背上,掀眸看他。
“周夫唯,从明天开始我就搬去宿舍了,没了我的监督你也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周夫唯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为什么要去学校住,住这儿不好吗?”
夏荷摇头:“不是不好,但我不想一直麻烦孙阿姨,她已经很照顾我了。”
周夫唯冷笑:“她照顾你什么,除了把你接来,她有管过你?”
“话不能这样说,周夫唯,我不是你,我不是孙阿姨的孩子,她对我做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很感恩了。”
夏荷是个知足的人,孙阿姨为她做的那些,她都记在心里。
视努力赚钱为目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会了报答她的好意。
周夫唯很显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
应该说,他对于和他妈有关的话题,都不太感兴趣。
夏荷有时候也很好奇,为什么周夫唯这么讨厌孙阿姨。
她对他虽然严厉了些,但好像还不至于到这种如水火的地步。
而且周夫唯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无缘无故叛逆的人。
但是周夫唯不愿意说的事情,她不会勉强。
当然,学习除外。
所以夏荷苦口婆心重新劝说起来:“到时候我会每天远程检查你的作业,你可不许偷懒哦。”
周夫唯脸上没什么情绪,走回书桌旁重新坐下。
他没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里的笔。
夏荷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生气了,于是悄悄摸摸的拿出手机,企图把希望寄托在不太靠谱的小天才手表上。
上面显示他的心情不错。
夏荷纳闷了,难道是不准?
不然为什么他的心情不错,却还露出这样的表情。
夏荷出声去喊周夫唯:“周夫唯。”
没回应。
她又喊了一遍:“周夫唯。”
还是没回应。
于是她不厌其烦地喊了很多遍,喊到后面喊累了,声音也逐渐软了下去。
音色听上去和之前不同了,多了点嗲气,更像撒娇。
“周夫唯。”
后者这才慢慢悠悠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