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有始有终的!“
”这辈子,都是你了。”
雨下了一整晚,到天明才渐渐收回云雾中,留下层层叠叠的积云和凉爽的风。
郑海川在病房的陪床将就了一夜,祁聿也干脆没有回家。
前半夜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床上腻歪着说了好些不着边际的话,大多时候是郑海川说,偶尔则是祁聿回应。郑海川跟祁聿聊到了他的家人,聊到他老家种过的地,聊到他小时候爬树摘过的梨子和桃儿,和干工地前学过的各式菜色。
陪床只有一米二宽,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上面只能侧着身。郑海川虽然想让祁聿去更宽敞舒坦的医生休息室歇息,但在祁聿表达了不愿意之后,他也就老实地任由男人把他抱在怀里挤热乎了。
期间郑海川想反手去搂自家媳妇儿,但在感受到腿间抵着的东西时,他还是老实不动了。
咳。
他家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太过冲动。
虽然吧……咳。
郑海川一边将自己后背和屁股往墙壁上贴,一边心想,他自己好像也有点冒头了。
好在病房里微微起伏的小呼噜是最好的降温剂,让两个男人燥热的身躯渐渐平静下来。
他们安静地相拥在一起,在淅沥的雨声中交颈而眠。
后半夜祁聿悄声起床离开病房,继续回到办公室补写手术的试验报告,一直写到第二天早上交班之后,才又继续在医院开始了新一天白班的工作。
等郑海川醒来时,已经接到大哥下火车的消息了。
小禾苗也醒了,郑海川照顾他洗了脸尿了尿,一大一小就坐在病房里期待地等着家里人的到来。
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郑海川打开病房的窗户通风,冷不丁闻到了隔壁早饭的香味。他回头看了小侄儿一眼,发现小侄儿也在巴巴望着他,两个人的肚子都咕噜噜叫出了声。
郑海川笑了,郑嘉禾看见幺爸笑,自己也咧开嘴露出一抹白生生的笑。
“想吃啥?”郑海川走到病床前捏了捏小侄儿恢复了点血色的脸,问,“豆浆还是稀饭?”
“都可以。”郑嘉禾一直很好养活。他咂摸了两下嘴,感觉自己现在什么都想吃。
“行,那幺爸去看看。”
郑海川伸手去摸兜,发现他家媳妇的员工卡还在自己衣服兜里。于是他便干脆上天台用祁聿的卡刷了两颗鸡蛋四个包子,还打了两碗稀粥下到病房。
“哇,好多!”
郑嘉禾一只手还绑着纱布不能动,只能用左手去抓勺。
“莫动,幺爸喂你。”
郑海川避开了他的手,让郑嘉禾安生坐着,顺便把拎着的一半食物放在床头柜上,说,“还有给你律叔叔买的。”
“喔。”郑嘉禾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然后一双眼睛紧盯着郑海川端在手里的粥,偷偷咽了口口水。
郑海川拉了张凳子坐下,打开盖子舀了一勺粥在嘴边吹了吹,才喂进郑嘉禾嘴里。
“啊。”
郑嘉禾听话地张开嘴,然后咬住勺子一吸,感觉从嗓子到肚皮都暖和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吃,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被消灭了大半。郑海川见侄儿快吃饱的模样,手里掰开一颗鸡蛋,眼疾手快地趁郑嘉禾嘴没合拢,塞了半颗鸡蛋黄进去。
“唔!”小家伙的脸一下就皱成了包子褶。
“吞了。”郑海川在这件事上从不通融,郑嘉禾只好苦兮兮地咽了。
不过小孩子另有自己聪明的脑回路。郑嘉禾一边嚼巴一边心里数了数自家幺爸打包的早饭口袋,在被蛋黄噎得难受的空隙,他问郑海川,“幺爸,我爸爸和爷爷的早饭喃?”
郑海川喂饭的手一顿。
“……咳。他们可能吃了。没吃的话来了再说。”
心里光惦记着自家媳妇儿,郑海川有些心虚地发现,自己好像完全忘了安排老爹和大哥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