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唐僧本身也是很优秀的好吧!”成子俊甩了一把额发,“虽然大多数看中我的钱,但钱不也是组成我的一部分吗?”
“有道理。”祁聿招手叫来服务员又加了盘螃蟹,“今天就谢谢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大师请客了。”
成子俊:“……聿仔,你这张嘴,真的很容易孤独终老的。”
“成子俊,你再叫一声?”祁聿挑眉,“喊哥。”
成子俊撇撇嘴:“想当年小学我还比你高一个年级!哼,要不是初中你爸让你跳了一年……”说着说着,成子俊见祁聿脸色拉下来了,立马识趣地换了话题,“来来来,上菜了!先吃虾,先吃虾!”
要说这种路边馆子看起来没什么特点,来吃的也都是附近的小老百姓,但味道却不一定会比高档酒楼里的差。毕竟城中村里食肆饭店众多,房租又不便宜,如果没点当家本事,很难在这种市井街巷里常年存活下来。
这家大排档的老板和厨师都是正宗的潮州人,做出来的海鲜和家常菜都实属价廉物美,让人停不下筷子。祁聿记得刚开张的时候他就和阿妈来吃过,阿妈当初最喜欢这家的炒米粉,说是有海鲜的鲜香。
“哎,所以你家那楼下工地还得敲一两个月?”
吃饭间,祁聿也将最近困扰自己的事说给友人听了,成子俊替他操心,“你可别就这么硬抗啊,我真怕你哪天直接猝死在医院!”
这不是说着玩的。
成子俊虽然工作不着调,但对各行各业的了解都不少。虽然说没有多少人的工作是容易轻松的,但对于医生而言,他们除了工作繁忙夜班不断之外,身上还肩负着病人的生命这样沉重的担子,脑力加上体力的双重劳累,导致国内年轻医生猝死的新闻就没断过。
而且成子俊心里知道,祁聿本来就不是一个对生活有多少激情的人。
祁聿从小就比别的同龄人成熟自律,他们还在玩泥巴的时候,祁聿就能捧着书一看一个下午。
后来成子俊对学武术感兴趣,拖着祁聿一起去学,他自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现在都不会过肩摔,但人家祁聿只学了一年,就能把上门讨债的人给揍了!
后来祁聿老妈生病,祁聿出国读医,再后来凤阿姨人没了,成子俊眼瞧着祁聿越来越失去人气儿。
虽然现在祁聿看起来活得挺好挺潇洒的,但成子俊觉得自己这位发小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了。成子俊觉得祁聿完全有可能做出把精力全部奉献给医学,乱折腾自己身体的蠢事!
成子俊还真怕哪天就听见祁聿的噩耗了。
“聿仔……祁哥,你要不到我那儿住俩月?”
成子俊认识祁聿这么多年,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便好声好气说,“你兄弟我别的没有,就房子多!不用怕住垮我!”
祁聿倒真动过这个主意,但还是摇摇头,“太远了,麻烦。”
成子俊家的那一片都拆迁了,赔的房子在新城区,距离这边有不远的距离,祁聿懒得每天上下班花费太多时间。
“那你要一直住酒店啊?”
成子俊嗦了一口蟹黄,眼珠子滴溜溜转:“也不是不行。每天有人打扫卫生,除了搬东西麻烦一点,还是能将就住。”
“你当我钱多得烧了?”要是可以,祁聿有时候真不想和这种脑子缺根弦的大傻子说话。
“哎呀,你要是想,可不就能钱多得来烧吗?!”
话题终于朝成子俊期望的方向发展了。他抬起嘴朝隔壁街的方向努了努,“亿万房产,等候您的继承。”
隔壁街,正是祁聿幼年时居住的地方。
“闭嘴。”
祁聿听到这个脸色又开始不愉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早就断绝关系了。”
“哎呀,哥……”
成子俊皱起脸,脑海里浮现出几年前的一个画面。
明明和自家老爹一样年纪的祁家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苍老又颓败。头发花白的小老头硬塞给他一把门钥匙,让他转交给祁聿。
现在那钥匙还在他裤兜里串着呢。
成子俊揣着感觉压力山大,却又一直没找到机会交出去。
在今天,此时此刻,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时机,“啪”地一声把钥匙拍在了桌面上——
“哥,你现在到底是要钱要命还是要面子?”
“那儿本来就是你家,是你的房子,你想去住就住呗!空着不也是便宜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