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聿的冷刀子扎心的感觉不好受,但看着祁医生用嘴扎别人,那感觉还挺解气的。
许萌扶着老婆婆的身体,偷偷拿眼睛觑向挡在面前的颀长男人。
“嘶,你放开!松手!”
夹克男也没想到突然有人出来逞英雄。他本欲故技重施骂人,但注意到祁聿的衣着和工牌,气势弱了点,“我、我刚才就是没站稳不小心踢到她而已!”
“而且,”他眼珠子一转,像找到了攻击点:”你一个医生,有这么说病人的吗?我可是来看病的!”
“哦,你有病?”祁聿掀起眼皮,“小脑萎缩吗?”
他语气并没有太多嘲讽的意味,平铺直述,仿佛就是在问诊一般:“小脑发生退行性病变,多表现为站立不稳,共济失调,言语不清,认知障碍……”
年轻俊挺的医生用金丝框下的眼睛从头到脚扫视了夹克男一遍,意味深长地说,“看你症状的确挺像。”
“不过很遗憾,”他目露怜悯,“小脑萎缩目前医学上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感兴趣的话可以提前去养老院预定位置。”
一开始,夹克男还以为祁聿是在认真给他问诊看病,结果越听越不对劲。等听到最后,连周围的人都开始嗤嗤笑出声了,他才反应过来——
这医生在骂他!
操!
夹克男气得不行,抬起食指颤抖着指向祁聿鼻子,却半天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骂回去。
而此时保安已经赶到了几人跟前,拿着安防棍将那夹克男和医护人员隔开:“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对医生护士做什么?!”
夹克男几欲抓狂:“明明是他在攻击我!”
“胡说!”
“我们可没看见!”
“就是,我们作证,是他刚才要踢老人家呢!”
周围的群众看热闹不闲事大,此时见人多势众,便愈发见义勇为了起来。
那男人理亏,此时只能强词狡辩:“什么踢老人家?我只是不小心踹到了一根拐杖而已!”
“拐杖就能随便踹?”
祁聿走到墙角,捡起那根充满岁月痕迹的拐杖。
上面是木头天然的纹理,红褐的包浆显示着它在主人身边的时光。在杖柄头端,还能用手摸见几条歪歪扭扭的线条,像是小孩子笨拙的手写字一般。
“磕裂了。”祁聿摸了摸棍脚,语气冰冷地说道。
“裂了……大不了,我赔就是了!”
此刻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夹克男见事情似乎不能善了,气势又弱了几分。
他终于舍得将怀里一直宝贝抱着的小男孩放在地上,自己捞过挎背的公文包,嘴里骂骂咧咧,“说吧,不就是钱么,老子又不是给不起!把你的挂号位一起买了!”
祁聿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厌恶反倒消散了下去。
这世界上,总有的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无比厉害,所有人都要围着自己转。
这种人其实挺可怜的,因为他们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叫也很难叫醒。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理睬,让他们没有表演的舞台。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也能狠狠地将他们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