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上宽大的警车之后, 池白晚,陆沉,傅司寒三个人被搁到后座, 警察们面无表情地拘着他们仨,生怕这仨男人再闹事。
陆沉挣了几下, 恨得牙根痒痒:“傅司寒, 老子这辈子没见过派出所长什么样,这回可他妈的要见识一次了, 今天这事因你而起,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傅司寒只顾着看池白晚,完全不相搭理陆沉, 目光如炬。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轻描淡写:“陆二少,被你哥骂了一通还不长记性吗?脸皮真厚。”
一提这事,陆沉更是来气, 脖颈都气红了:“少倒打一耙,别跟我提我哥!你太卑鄙了!你都和我哥说什么了?!我哥那么正义的人, 怎么肯和你同流合污!”
傅司寒神情泰然自若,仿佛他所坐的地方不是警车,而是高级会所,完全不把陆沉放眼里。
他苦于桎梏,眼眸冷冷看着池白晚:“我问你最后一遍, 你确定不跟我回家,是不是?”
池白晚双目失神, 脸色苍白, 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并不挣扎, 备受打击过后。
他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心脏连着手抽疼,让他心灵上的伤口比**上还要惨痛无数倍。
“滚。”池白晚的表情比哭都难看,轻声说,“我不想看见你,回家这两个字让我觉得恶心,想吐,生不如死……”
几名警察听见这些对话,面面相觑。
一方面不想让他们交流,另一方面做为警察,在犯人态度良好的情况下又不能捂别人嘴,听着莫名散发暧昧气息的对话一顿尴尬。
傅司寒还是不打算生气,这时候他对池白晚的耐心简直多到堆成山:“没事,你不回就算了,陆沉家里也很够你住的。你可以接着骂我,你骂我几句我就还给陆沉几次,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池白晚怔住,几秒之后,他浑身都在抖,瞳孔剧烈收缩,嗓音发紧:“你成熟一点行不行!你清醒清醒好吗!我们俩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带上别人?我和陆沉就是朋友!你凭什么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狭隘?”
傅司寒看着池白晚惨白的脸,忍不住想起他的眼泪,他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缓了他几秒,没和他对面刚。
碍于在警车上,傅司寒只能放缓了声音:“你在替他求情?你们是朋友这个论点我可以相信,但你要告诉我是哪种朋友,让你这么向着他说话?一起拜过把子,睡过一张床?还是单纯睡过?”
陆沉被刮着,受了中伤,却并不畏惧,原本优雅儒雅的他被逼得气势汹汹,声音低沉愤怒:“求什么求?老子不用你低三下四去求人!姓傅的,你随便搞我,无所谓!我就提醒你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他是谁?他是明星,他要拍电影的!刚才有人拍了照片,万一曝光出去明星和人打架斗殴,你就不怕他恨你吗?”
傅司寒对待陆沉完全是另一套态度,收起温和的表情,展露出冰凉阴鸷的一面来:“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刚才他们拍的照片我不在乎,我想让他们删,他们就得删,他是我的人,怎么会恨我?”
他的语气完全没在开玩笑,貌似池白晚只要回头,他一直都不会走。
陆沉听说过傅司寒的手段,隐约记得他把霍觉的公司搞到破产,现在还窝在个小破地方搞基地重建,满腔的怒气没地方撒。
顿时,他心里油然而起一股无力感。
傅司寒看他一眼,心里便知一二,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我听说,陆家在国外的生意亏损了两年,在国内的步调也处处受挫,你和你家里人吵了一架跑回国,资金方面紧缺——你哥还求我,你有困难的话让我帮扶你一把。”
刚刚平静下来的陆沉瞬间爆发出一声怒音:“我用不着!我自己能养活自己!我愿意当心理医生!”
“行了!闭嘴!”警官实在忍不下去了,几个大直男听的面红耳赤,感恩车速飞快开回了警局,把他们仨按进了派出所,开始分别调查。
结果发现是一起寻衅滋事,顶多拘留十五天,况且双方都动了手,还是熟人,最主要的是,保释的人来的太快。
陆沉和傅司寒被双双保释出来,然而池白晚被迫成为无辜受害人,直到楚澜带着霍觉匆匆赶来,三番两次做保证,这才把池白晚从派出所里弄出来。
霍觉给他签保释协议的时候整个人气的都快爆炸了,重重把笔一搁,在警官们警告的眼神里,霍觉只能忍气吞声地揉了揉眉心,把池白晚带出了派出所。
刚出派出所,霍觉就忍不住了,想问池白晚怎么回事,却看见池白晚难看的脸色,问话的语气也只好变得小心翼翼:“晚晚,你告诉我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复回去。”
池白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用了,说什么报仇,你也想进去蹲一晚上吗?我不是你,可没能力保释你……”
霍觉感觉到他哭过,不知道怎么说,“我不是那意思。”
楚澜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没事了,虚惊一场,先回去再说。”
不远处,傅家人一起保释了两个人,正和他们俩说话,传达傅耘的意思,表情很差,又不敢太放肆。
霍觉抱起双臂看着这一幕,好笑的摇头:“这两个二世祖倒是混不吝,皮糙肉厚的不怕在局子里滚,反正有人捞他们。你啊,好在楚澜给我打电话了,要不然你非得在这里面蹲十五天不可。”
楚澜推了一把眼镜:“本来这事和池白晚就没关系,他们俩打就打了,多少年的小霸王成精,这不活蹦乱跳的屁事没有?”
池白晚低着头,提不起力气,心痛难当,强撑着身体,说:“老板,你给我提供个员工宿舍成吗?进组之前我就不出去了。”
霍觉听见这话,心头一软,把自己的厚衣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招呼楚澜:“走,上车,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把他带去公司。”
池白晚被霍觉拉着往前走,像个提线木偶一样麻木,他听见陆沉叫他的名字,但他没力气,也没胆量回头。
原谅他此时此刻只想做一个胆小鬼,他想钻进被窝里躲避黑夜,吃药睡觉。
这一天给他的打击太大,他深吸一口夜风,好在他拿回了自由的权力,让他在痛苦之余神清气爽。
三人走后,陆沉才和傅家人掰扯完,再扭头一看,什么人都没看见。
傅司寒站在他身后,淡漠的提醒他:“他跟霍觉走了,怎么,你要去追?”
“我不追,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一见如故而已,池白晚说的对,你真的控制欲太强了,让我感觉很可怕。”
陆沉简直要被傅司寒气疯了,这一晚上太魔幻了,他精心培养了多年的好教养毁于一旦,傅司寒三番五次威胁他,他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陆沉闭了闭眼睛:“今天晚上这事,你别告诉我哥。”
傅司寒目露寒光,拂去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望着池白晚离去的方向静默说道:“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懒得传话。”
陆沉本就是被他牵连,又被傅司寒冷言冷语揶揄一顿,顿时拳头又硬了,但派出所门前不敢造次,他只能一拳打在傅司寒身侧的车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傅司寒身体纹丝不动,转身上了车。
陆沉被丢在原地,胸口仿佛堵着大石头,不顺畅,他看着傅司寒的车开往完全相反的方向,更摸不透傅司寒的心思。
他们之间的过往太隐秘,也太复杂了。
复杂到陆沉不敢去想象,怕被扎一身刺。
——
池白晚待在公司里,终于过了几天安生日子,霍觉还是像从前那样,对他很照顾,吃的用的如流水一般送来,该安排的课程一个不少,池白晚一边累,一边心满意足。
但是有一天,池白晚在公司一楼看见了凌洛和霍觉,两个人似乎又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