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说完这句话, 换来的是长达五秒的沉默,然后,陆沉长长吐出一口气:“是傅司寒吧, 我下楼让他走。”
池白晚一阵揪心,望着陆沉,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傅司寒居然找到了这里,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阵震动,陆沉的手机响了, 陆沉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陆沉不明所以的接起来。
“姓陆的,让他下楼找我。”傅司寒声音很冷, “我知道他在你家。”
陆沉挑眉:“傅总,你在命令我吗?我没必要听你的吧?咱们俩八竿子打不着,你在和谁发号施令?”
电话那头傅司寒没有说话,他挂了。
陆沉皱着眉头看通话记录, “这就挂了?”
楚澜摇摇头坐回餐桌旁:“没劲,我还以为他要冲上楼把你抢走呢, 吃饭吃饭。”
池白晚魂不守舍地坐回餐桌旁,陆沉给他夹菜,温声安慰他:“别担心,就算他上楼我也不给他开门,还真把你当他的私人物品了?太自大了。”
楚澜跟着点头, 夹了一筷子龙虾,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是啊, 就算你不是他的情人, 你是他老婆, 他都没权利这么控制你的行踪, 更何况你俩就是情人,至于吗?”
池白晚一直没说话,闻言抬头,勉强冲着楚澜笑了笑,把另一盘爆炒鱿鱼递给他:“谢谢你替我说话,这么多年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他真诚的看着楚澜,“谢谢你,楚医生。”
楚澜这人性子清冷,被道谢也只是淡淡点头,不客气地夹了鱿鱼须子吃,“以后就有了,哦对,叫我楚澜,楚医生这三个字我都听出耳茧子了。”
池白晚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的,嘴角上扬着,低头继续吃饭。
只是,这顿饭再次被一个电话打断,陆沉的手机又想起来,这一次标题是两个字:哥。
陆沉擦擦手接起来,“哥,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你那边才早晨吧?不用开会吗?”
那边:“吃着呢?”
陆沉:“嗯,吃龙虾呢,澳洲的来的,你以前总给我买的那种。”
他哥:“好吃吗?多吃点,以后可能吃不到了。”
陆沉不明白,沉默三秒之后,他哥的咆哮隔着电话传到池白晚耳朵里——
“你他妈的心可真大啊!还知道吃呢?你现在就让那个叫池白晚的人下楼,赶紧的听见没?我他妈一天看不见你就给我惹事是吧?陆沉,别逼我飞回国揍你!”
陆沉耳朵都被震聋了,掏掏耳朵,却没太惊讶:“哥,别动气,没别的事我挂了啊。”
他哥:“小兔崽子你敢挂?你……行,我不骂你,小沉,你听哥的,咱不和姓傅的犟行不行?你不为你自己考虑,我得考虑你啊!我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和爸妈吵了一架就跑回国,国内又没人照拂你,你万一出点什么事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弟,你从小到大哪次哥没让着你?这次你就别犟了行不行?”
陆沉眉头一皱,刚想说话,电话就被池白晚夺了过去,对着话筒,态度平静:“您放心,我不会让陆沉出事的。”
他哥:“那个,你这年龄也算我弟弟了,你别多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年轻人就是犟——”
池白晚听他说完才挂了电话,起身就穿上外套,陆沉拉住他:“你不用下楼,我哥他就那么一说!我给他打电话……”
“别。”池白晚拧开门把手,“我没事。”
他怎么能让这份无名之火转移到旁人头上?
初冬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池白晚拢了拢白色风衣外套,呼出的空气在一瞬间变成朦胧的白雾团。
傅司寒静静地等着他,他隔着车座把副驾驶车门打开,池白晚岿然不动,双手插兜,声音很冷很淡:“傅司寒,你下车,我们谈。”
傅司寒没和他辩驳,兀自下了车,绕过车身站到他面前。
池白晚觉得很累,心里也很酸涩,说不出来的疲倦。
“你来干什么?我们分手了,傅总,你时间很多吗?”
傅司寒个子比他高出一大截,微微低着头,冷漠精致的眉眼盯着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路灯投下他高挑俊朗的影子,和池白晚站在一起竟像一对甜蜜的情侣。
可惜事实上,傅司寒的脸色和冬夜一般:“分手了可以和好,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否则不会一直不理我,躲着我。但你不能不给我改变的机会,之前我做过很多不对的事,以后我会改,前提是你得和我回家,不要再跑了。”
池白晚原本还不理解,越听越是满腔愤恨,眼睛睁大:“我凭什么给你机会?从我跳下去那一刻起,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傅司寒,你站在什么立场上要求我跟你回去?”
傅司寒略微歪头:“那你凭什么不跟我回去?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所以想遗忘了我们的过去,故意忽视我?”
池白晚被一阵一阵的无力吞没,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无力的辩驳着:“你瞎说什么?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傅司寒,我们结束了,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和你没关系。”
傅司寒没有太过生气,一是重感冒让他有点累,二是池白晚可能真的爱上了别人,那就更不能生气,把他越推越远。
他挑明:“你爱的是不是陆沉?你不知道陆沉的身份,他没你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