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休,她才有空去过问父亲的异常。
他的主动脉附近还是有一小片小到可以忽略的阴影,她明白一次手术无法做到尽善尽美,有点遗憾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是她的爸爸,她难免乱操心。
林现把片子收进抽屉里,递给她两个饭盒,这是他为她们fù_nǚ 俩做的午餐。
“谢谢老公。”她嘴甜,知道林现做饭很辛苦,所以悄咪咪喊了林现最爱的昵称。
听到这声老公,林现先是愣了愣,然后呼吸沉了下去,碍于周围还有其他同事,只能用眼神责备她的莽撞。
管烧不管浇的苏甜一溜烟跑了。
手机震了下,她掏出来一看,哟呵,旋旋欢天喜地地发布喜讯,经过一番骚操作,白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了,俩人和好了。
“恭喜恭喜,我就说嘛,许青岭人傻了点,但长得够帅,往你身边一站,保准白树吃醋到发狂!”
想起林现嫉妒许青岭的表情,她得意地眯起了眼睛。
她松开语音输入,走进病房,“爸,我来啦!”
苏以诚佝偻着肩膀,怔怔地看向她,迟钝地道:“闺女,来啦……”
声音有气无力,状态也很差,不像是快要出院的人。
苏甜皱了皱眉,放下饭盒,“你怎么了?”
苏以诚顿了一会,反应迟缓地答:“你付叔叔,走了。早晨的事。”
“啊……”难怪爸爸这么低落了,“好可惜啊,后天就是手术了……”
到底年纪大了,病情也重,没能捱到手术。
“不过爸,你不能因为这个太伤心了,你看看你的血氧,又不好了。”苏甜瞅着仪器里的数据发愁,站起身来,“我去问问林医生。”
苏以诚没说话,也没像前几天一样打趣她和林现,只是安静地躺在了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一片飘落的黄叶。
付叔叔走了,走廊里再没了烟头,苏甜这才知道,她爸是真的没抽过烟了,全是付叔叔抽的。
她抱着饭盒坐在台阶上,拧着眉毛说:“我总觉得我爸状态不对。”
林现今天倒是没再略过苏以诚的病况,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甜震惊地看向他,“你也觉得?”
林现点了点头,垂下了眼帘。
让一个从无败绩的医生承认自己的手术不完美是很残忍的,苏甜连忙放下饭盒抱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怪你,要不是你,我爸连秋天都熬不过……”
苏以诚能挺过这次手术,本就是一个生命的奇迹。
“林现,别难过,都怪我,把气氛弄得这么低落。”她爸不高兴,林现也被她弄得低迷了。
“我会想办法。”
“……还是肿瘤吗?”她咬唇,小心翼翼地问。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爱人,她哪个都舍不得伤害。
林现银白的睫毛颤了颤,侧脸过来亲了她一下,“苏甜,你信我吗?”
他静静地凝着她,似要将她盯穿,一定要得到她的答案。
苏甜毫不迟疑地绽开笑脸,“当然信。”
她握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一脸幸福,“你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医生。”
她笃定林现不会伤害她的,就算偶尔做错,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经过这么多年的分别,她不会再因为这些小挫折而疏远他了。
她的林现,是纯净无暇到一碰就会碎掉的玻璃,需要她好好爱护。
林现眉目微怔,看到她颈边露出的一点项链的边缘,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今天戴的哪一条?”
林现家的衣帽间备齐了她的衣物首饰,都是他自己添置的,对于这些东西,他如数家珍,比她清楚得多,为什么要这么问?
苏甜不解,“就是蓝色的那条。”
修长的手指划开衣领和皮肤之间的缝隙,卫衣的布料弹性欠佳,他的手掌却宽而厚,卡在其中,林现不满地凝眉,硬塞了进去,发出一声干哑的闷哼。
“以后,不许再穿这种衣服。”
不方便。
苏甜被按在墙上,林现自身后抱着她,十指紧紧交扣在一起。
他永远不疾不徐,以平稳重力的节奏轧着她藏在最深处的小口,妄图让她张嘴。
偏偏是这样淡定把控全局的林现,在气息狂乱地吻着她的嘴角,肆虐过的脸颊留下一串齿痕。
他像一只凶猛的白蟒,咬住了她的耳,低吼着警告。
“以后,穿裙子,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