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染倔牛脾气上来,谁也劝不住,气哄哄地:“怎么没用?我捐出去不行吗?”
继续劝,只会适得其反,周乾瞥她一眼,对导购员说:“那就全包起来,我会让人与你们联系,送回我们家。”
“我家。”祝染强调。
周乾点头,笑了下,顺从道:“嗯,染染家。”
祝染:“……”
狗男人越来越没脾气,反倒让她不好发挥了。
待几人出门,男装店直接闭店清点。
经周乾这么一打岔,与陈遇定好的晚餐也吃不成了,狗男人撵也撵不走,真不要脸。
祝染挺愧疚的,照常地把气撒给周乾,懊恼地一手肘顶向他肋骨,看向陈遇,“唉,说好的约你吃饭的。”
陈遇看了眼周乾,忙道:“没关系的,姐姐。”
小姑娘劲儿挺大,周乾扯扯唇,忍着蠢蠢欲动的抽气,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时间不早了,我叫人定了位置,陈先生既然是染染朋友,理应招待周到。”
祝染诶了声,是呢,为什么不能一起?两人一狗,多和谐的搭配。
陈遇开了开口,就要拒绝,周乾突然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好似随口一说:“今天我是来给染染买单的,我是她老公,给老婆买单是我们家的规矩。”
虽然更多是受不了他的小姑娘给别人花钱,还是男人。
祝染:“???”
他们家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不对,什么时候就成“我们家”了?
陈遇却合上了嘴,听懂了,他在解释,刚刚买单的行为仅仅只是为姐姐买单,并不是为了要羞辱他。
周乾抬腕看了眼时间,抬起眼皮,深沉的眼以正视的目光注视他,漫不经心补充一句,“少年之志,无时不晚,不用觉得与我们不一样。”
有人生来拥有罗马,有人历经荆棘,也到不了罗马,从出生就注定矜贵无垠的周乾,不会看不起在大路上挣扎的少年,但也不会同情。
只是因为祝染。
祝染震惊地看向他,仿佛瞧见了“狗嘴里吐出象牙”这等光辉时刻。
陈遇几乎是失了下神,突然就想起,前段时间刚高考完,祝姐姐给跟他说过的话。
“别自卑啊,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有谁会相信你啊。”
他们都轻易看出了自己的自卑,却也都抱着平等的姿态,与他说同样的话。
然而接下来,又听周乾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叫染染一声姐姐,我就是你姐夫,不用跟我们见外。”
又是姐姐,又是“我们”,祝染不留面子地踹了他一脚,要不是商场人来人往,泼妇骂街实在太不雅观,指定给他脸挠花。
陈助理立马移开目光,欣赏世界名画似的望着商场穹顶未点亮的星星灯,表示什么也没看见。
周乾淡眸扫了眼周围的人,拎着祝染的胳膊扯进怀里,低下头,在她耳畔低声带笑:“人多,染染给我点面子?嗯?”
拉拉扯扯,挺像闹别扭的小情侣,让他想起了他们年少的时候,多数都是,她闹脾气,他在哄,填满了他整个童年到青年的过渡。
祝染兔子似的从他怀里蹦出来,十分不屑地嗤了一声,“知道人多,还这么不要脸,没看出你哪里要面子了。”
沉默片刻,陈遇突然笑了,少年最后那点自卑好似随风飘散,整个人自信阳光,笑起来的模样像朝阳底下的带露青松,目光直视周乾:“姐姐对我有再造之恩,目前我无法回报,叫一声姐姐好让自己时刻谨记,周先生与我云泥之别,实在不敢高攀。”
从一开场,就迫不及待用一句“老公”宣誓主权,后来的接二连三无一不泄露了男人沉稳下的马脚,在姐姐面前,就算是商界地位超常的周总,也非常地不自信啊。
周乾倏地抬起眼,锐利审视的目光直白不加掩饰,像丛林之王对试图侵略领地的幼狼的凝视,数年上位者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来气。
陈遇几乎本能地感到危险,脊梁骨倔强地挺直,后背渗出凉悠悠的薄汗,仍旧强打精神地不躲不闪。
商场里人来人往,却自动避开气氛奇怪的一大一小的男人,看起来就像存在一层无形的屏障。
好一会儿,周乾略歪头,似笑了下,懒洋洋地抚着额,扯着嘴角,点点头:“行。”
没成想那句话倒给少年暗藏的锐气给激了出来,属实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他还不至于小气到去为难一个未成熟的毛头小子。
反而好整以暇,看他能成长到哪个地步。
陈遇浑身警惕松懈下来,便拿起石头砸他的脚,“所以,就不打扰姐姐与周先生共进晚餐了。”
看得出来,姐姐与周先生的婚姻感情存在很大的问题,让他们夫妻俩一起,恐怕也不会是增进感情。
祝染拧起眉,正要开口。
陈遇偏头看向她,笑得坦荡,“姐姐今天给我买了这么多,理应我请吃饭,等我发了工资,再约姐姐。”
这就过于明目张胆了,陈助理简直不敢去看他们周总的脸色。
作者有话说:
周总vs陈小遇第一回 合,谁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