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与镜面相互照应下,整个室内都雪茫茫一片,就显得那对拥吻的男女格外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l.f老板李青玉倒是半点不介意,甚至拖了把椅子坐秦昭陈舒华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秦昭目瞪狗呆,神示意陈舒华:不是说染宝和乾哥感情不好,感情不好原来是这个样子?
陈舒华表情严肃:没谈过恋爱,我不懂。
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祝染豁然将周乾推开,本想狠狠踹他一脚,层层叠叠的婚纱实在是限制了她的发挥,只能全化成气势汹汹的怒斥:“周乾你有病是不是?”
以前缠着他亲,跟施舍一样敷衍两下,这会儿在这么多人面前,倒挺兴奋,没伸舌头是他最后的羞耻心,霸总的性致爱好可真是不同凡响。
瞧她被自己亲得水润的唇,周乾低眸笑了下,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替她抹去,被清脆的一巴掌拍开,也不生气,垂眼睨她,“为什么不叫我就自己来?”
“不是看你忙嘛。”祝染赏他一个白眼,拿过自己的包,对着镜子嫌弃地擦了好几遍嘴,才开始补口红,瞥了眼镜子里的男人,满口娇滴滴的阴阳怪气:“谁敢惊动咱周总?看我多体贴啊。”
不知道大白天他发什么神经,难道是因为李青玉是他朋友,所以要面子?
默了会儿,周乾眼神恢复惯常的冷淡,往她唇上停留片刻,随后上下扫了眼她身上繁复的婚纱,“怎么样?还需要改吗?”
“就这么几天了,改什么改。”祝染拎着婚纱往里走,边随口说了句:“就这样吧。”回头朝陈舒华喊:“舒华,进来帮我。”
以前怎么改都觉得还不够精致,现在倒觉得太繁复了,婚礼那天肯定很累,要改时间也不够,懒得折腾。
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前段时间小姑娘拉着周乾陪她来试婚纱,穿好后,兴奋地在他眼前转圈,澄澈眼底是看得见的憧憬期待。
其实这段时间,他不是没察觉到她的冷淡,每晚回家的热粥待遇没了,也不让亲了,在家加班不再缠着要他答应约会,连消息都很久没主动发过了。
但他一直觉得,两人就是“三只耗子四只眼”的矛盾,不是什么大事儿,如今看,至少在小姑娘那边,不是这么回事。
周乾一手抄在裤兜,垂眸杵在原地半响,等窸窸窣窣、两女人交谈着出来时,才掀起眼皮,眼里没什么情绪。
没几天了,他们来日方长。
天太热了,试穿两回婚纱,给祝染热得汗津津的,只想回家躺着。
三变四的一群人到车库,祝染看了眼周乾,自动自发地说:“你回公司吧,我送舒华去他们公司。”
地下车库常年见不着阳光,不知道哪来的风,幽幽缕缕,叫人心口发凉。
周乾握住她手腕,朝停在靠近出口的黑色宾利边儿走,声音松懒,却不容置喙:“我送你。”
秦昭很有眼力见地出声:“我送舒华!”
陈舒华犹豫了下,不太放心地看了眼祝染,“秦昭送我吧。”
不管染宝与周总实质关系如何,最好还是她自己处理,旁人插手只会帮倒忙。
坐上车,祝染下意识与男人隔出个“楚河界”,垂眼闷头回陈遇消息,小孩儿蛮懂事,她经常没回消息,那边也不会再多发。
祝染:考得很不错啊,想好了报什么学校没?
陈遇:容城大学。
这是他一直的目标,一直在向她靠近。
祝染:容城大学应该没问题。
陈遇:应该没有问题。
看见聊天框里跳出这条消息,祝染满意了,嘴角不自觉地噙着笑,相比以前的犹犹豫豫,这样的回回答已经自信很多。
成绩这么好,就应该自信嘛,要她能考698,尾巴早翘天上去了。
瞧她一上车就低头发消息,周乾松散地靠着后座,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小姑娘不知道聊到什么笑而不自知的脸上。
大概能猜出,是上回打电话那位,要说有多紧张,那也没有,两人马上结婚,小姑娘看似爱玩儿,实际上圈子简单得他了如指掌。但最近两人闹矛盾,看她晾着自己只顾和人聊天,确实有点不爽。
不爽归不爽,他也干不出要求检查未婚妻手机的事儿。
他的目光存在感过于强烈,祝染不耐烦瞥他一眼,抱着“看就看呗,又不少块肉”的摆烂心情,又低头噼里啪啦打字:成绩出来了,要不去庆祝一下?
祝染:或者来容城我请你吃饭,正好过几天我要结婚了,说不定你还能参加我婚礼呢。
窗外乌金西沉,余晖给整个世界都描上了金边,无精打采的银杏树趁着夕阳不注意,静悄悄恢复活力。
结婚两字猝不及防撞进陈遇眼底,比暮色阳光刺眼得多,心脏豁然一紧,她竟然结婚这么早,随后又自嘲地扯扯唇。
本来你就没打算和她有什么,况且也不配,不是吗?只想竭尽全力向她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五年前红裙张扬的少女,一直是他所有努力劲头的来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很快平复下翻涌的失落,陈遇快速打字:不了姐姐,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后,我再来容城。
录取通知书没来,他不敢去见她。
祝染倒没太意外,小孩儿一直挺客气,还执拗。
祝染:也行,欢迎来容城找我玩儿。
一路上,她脑袋都没从手机里抬起来过,周乾冷眼旁观这么久,到底没忍住,夺过手机扔到一旁,拎着人手臂扯到自己腿上,眼神冷淡地睨着她:“老盯着手机,当心成个小瞎子。”
“你干嘛?”祝染不耐烦,伸手去拿他腿边的手机,被他捏住手腕,另只手环过单薄的背,牢牢把人锁在怀里,低头就要亲下来。
她下意识仰头,扭开。
上次电影事件后,婚期一天比一天近,周乾不知道抽什么疯,一改过去的性冷淡作风,越来越喜欢和她亲昵,晚上从公司回家,要是她没睡,就会拉着“强买强卖”一个便宜晚安吻,偶尔还会臭不要脸伸舌头。
虽然除了亲一亲,也不会有其他丁点过界,但已经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着实“孩子没了,奶来了”,如今她可没兴趣了。
捏着细腕的五指紧了紧,周乾带着点儿不依不饶的意思凑过来,气息灼热,尽喷在祝染脸上,声音冷然、压着气逼问,“为什么不让亲?”
祝染也气:“周乾!你是不是有病?”
他湿乎乎嘬了口她脸颊,将人搂紧了些,贴着她耳边,滚热的鼻息拱在细腻肌肤,又问:“为什么不让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