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染被李佳芮的评论气得不轻,偏偏人家说的还是事实,她堵着一口气用力打字:鸽子肉给你周总补身体用的,知道吗妹妹?
对方大概是理解了什么意思,半天没回。
坐她对面的秦昭放下手机,朝她丢了个挤眉弄眼的风月笑。
李佳芮比祝染小几个月,也算是圈里的同龄人,小时候他们几个一起玩儿过,后来两人因为男人“割袍决裂”,挺俗套,但两人的共同朋友都挺不解,李佳芮对周乾的喜欢来得莫名奇妙,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
也没见她如何讨好过周乾,倒是处处和祝染过不去。
从餐厅出来,夜幕已等候多时,高楼大厦霓虹灯与稀拉星宿白月,将天地分划成五光十色的迷醉人间与清风朦胧的天上梦。
半个小时后,三人扎堆坐在热闹非凡的酒吧里,开始今晚的夜生活。
秦昭给两姑娘一人倒一杯,开个胃:“染宝还生乾哥气呐?”
祝染酒场常客一样整杯喝完,一滴不撒,木着脸没有说话。秦昭一惊一乍“哟”一声,又给满上。
乱七糟八的音乐浑然作响,闪烁的灯光昏暗,舞池里男的女的都扭得格外妖娆。三两成群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不少男人用玩儿游戏输赢的借口,端着酒去各桌敬酒猎艳,他们这儿有个模样好看的男人坐镇,倒没人不识趣。
陈舒华边滑着手机看这里的小吃菜单,与她同仇敌忾:“周总老放人鸽子,这习惯可不好,得调l教。”
祝染抿了口酒,半点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自觉,满口夹枪带棍:“人家霸总哪里是放鸽子,分明是我自作多情。”
对方可是比总统还忙的大忙人,哪有时间和她约会?仔细回想昨天和周乾的对话,她缠着对方“明天晚上约会好不好”,对方过了好久,才闲散回个“嗯”,哪里是答应,说不定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自己一心喜欢他,听见这是是而非的回答,就开心地恨不得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一百八十圈,仿佛他应下的是要带她去登月环球旅行的豪言壮誓。
陈舒华与秦昭对视一眼,心想,这回是真伤心了。
事实证明,酷爱贴冷屁股的热脸,也有一天会冷静下来思考那些敷衍与自以为是。
秦昭掏出烟盒散烟,递到祝染面前时,陈舒华帮她挡开,冷眼觑他:“不记得咱染宝不抽?”
话落,她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摸出颗棒棒糖,递给祝染。以前每次出来,祝染满口“周乾哥哥不让我xx”,通常都是叼着根棒棒糖陪他们。
“哎哟看我这记性,忘了乾哥管得忒严。”
“谁说我不抽?”祝染没接糖,接了秦昭手里的烟,冷笑:“他管得了我?”
只是喜欢他,中了**汤,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昭心道,这姑娘可真是青春期烧不尽,叛逆期吹又生。
凑过去点火,不由得啧啧称赞:“对对对,谁能管咱大小姐呢?是吧?”
虽然但是,这才是他们作天作地的大小姐,拘着束着哪里是她。
祝染吸了口烟,抬手将吐出的青烟打散,懒洋洋地斜靠着,单手夹着烟撑着下巴,像只被人遗弃的野狐狸,隔壁桌的几个男人往这边瞟了好几眼。
顶头有个哥哥,家里对她可以说是溺爱,读书时对她的学习毫不在意,中学时“不负众望”地进入叛逆期,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就学会了抽烟喝酒。周乾比她大几岁,跟爹一样管教她,但那时候她对两人的婚约分外抵触,根本不听,像头倔牛一样,他说东,她就偏要往西。
也没瘾儿,自她喜欢上周乾,对方不喜欢女孩子抽烟,她就乖乖听话,很少再抽,只有和他赌气的时候会偷偷抽。
陈舒华不免担忧地看她一眼,就怕大小姐这会儿赌气,回去被骂了又委屈。
光喝酒过于无趣,他们玩儿起了骰子,盅里的骰子摇得哗啦啦响,听起来特使人堕落。
陈舒华边摇骰子边问:“染宝,下个月生日怎么过?”
“四个三!”秦昭揭开盅,嘴比曹操还快:“当然是和乾哥一起——”
话音未落,就被两个女人齐齐瞪一眼,他缩了缩脖子,乖巧坐姿,女人不好惹。
没玩好一会儿,酒吧里人越来越多,陈舒华看了眼手机:“快十点了,染宝宝回家吗?”
秦昭:“是哦,染宝门禁到了。”
从祝染和周乾正式订婚后,跟她一起玩儿的都知道,她多了个门禁,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也阳奉阴违过几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老实了。
想到周乾,祝染就气不打一处来,叛逆劲儿也跟着爬上来,抓起骰盅,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哼哼:“谁管他,我爱玩儿多久就多久。”
十二点不到,酒吧一条街依旧人欢车鸣,成堆的“死要面子”年轻人蹲在马路边儿吐得昏天地暗;白日里花天锦地的住宅区早已夜深人静,稀拉的两三盏灯火,是熬夜加班和应酬晚归的社畜狗。
周乾被司机送到楼下时,给她发了消息:回来了。
这是祝染搬过来时,他们的约法三章,回来时得提前发消息,对应祝染的十点门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