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晚饭后,却又遇到了任盈盈,这次是和沈时安一起。
当时她同江知野正一起在湖边散步消食。
烧烤结束后, 整个湖边都涌动着一阵饭的香, 秋日晚风拂过来,瑟瑟的冷。
乔姝没带厚衣服, 最厚的一件就是身上那件大衣,缩着脖子发抖的时候, 还是江知野看不过去, 从自己箱子里翻出一件棉衣和一条围巾来。
羊毛质的围巾, 上面还飘散着淡淡的属于他的气息,乔姝鼻尖埋进去嗅了下, 忍不住笑:“为什么不管你用什么香水,最后全都会变成同一种气味?”
“哪种气味?”江知野将她的手一并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侧眼瞧她。
乔姝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好,但是很好闻。”
她回答得坦荡,江知野闻言, 眉眼间却浮出笑意来, 自得般的轻叹:“这么喜欢我啊?”
这句话才落音,肩膀忽地被人从后面拍了下。
不速之客太坏气氛,江知野攒起眉, 转身看过去。
八只眼睛相对,除了江知野, 每个人都很尴尬。
乔姝其实之前有想过他们会不会偶遇到任盈盈和沈时安, 但这个基地说大也大, 她本来以为不会那么巧。
沈时安明显是闲逛时看见江知野, 便巴巴跑过来想跟他打个招呼,顺便再攀攀关系,琢磨着明年合作的事。
殊野不是他的目标,江知野背后强大的江家不容他小觑。
结果,一转眼,就望见明显刚刚聊到兴处,脸上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去的乔姝。
眼前天光早已经暗下去,只有湖边树立得规规矩矩的路灯,时不时照射一点点光线过来。
灯光稀落,碎金一般落到乔姝脸上。
她的笑太放松了,软软的好似细雪,浮动在仲秋的夜色里,仿佛连空气都被她染上几分奶油的香甜。
第一个被她那笑容刺到的人就是任盈盈。
她同乔姝做了许久的宿敌,出口就要讲出讽刺的话来,可声音还未及发出来,却猝不及防对上江知野好似淬着寒光的眼。
明明,方才远远瞧过去时,还见他双肩抖动,牵着手边女子,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还是她将江知野指给沈时安看的。
虽然心里对江知野有种种不满,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男人实在太好奇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单单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就能吸引去所有人的目光。
心里又很好奇,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乔姝换了衣服,她完全没往她身上想,此时四目相对,她才觉脸上肌肉僵得厉害。
心头的嫉妒也涌动得厉害。
咂了下嘴,转过眼,碍于江知野眼神的压迫,窜到喉咙口的难听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不冷不热地同乔姝打招呼:“真巧。”
乔姝张了张嘴,手心忽地被旁边男人用指腹挠了下,指腹滚烫,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痒。
乔姝转头看了江知野一眼,不知他是否知道她与任盈盈的恩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唇边又勾起一分软笑来,也说:“好巧。”
几人明显不熟,站在湖边尬聊了片刻。
大多时候都是沈时安在讲话。
乔姝以前在公司里也见过很多次这位沈总,每次碰上,这人都是鼻孔朝天的,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
这还是乔姝第一次见他这么殷勤且卑躬屈膝的模样。
嘘寒问暖问了一番江知野的近况,后者明显不怎么想搭理的样子,江知野眉攒得紧,就差把“你能不能赶紧滚”写脸上了。
乔姝怕他直接发脾气,太落人面子,于是只好从中间周旋。
沈时安问最近身体怎么样,天冷,要小心感冒。
乔姝说还好还好,江总别的不行,就特别爱惜身体,你看今天我这身衣服都是他的。唉,男人太细心也让人很苦恼。
沈时安说这两年行情不好,生意不好做,又问江知野来年有什么打算。
乔姝说他最近在忙着给女朋友搞工作室,暂时没空想别的,毕竟家大业大的,够他挥霍,不像那些小企业,一朝落魄就很难再爬起来。
她这些话好像在帮沈时安解围,但字字句句又分明在给人添堵。
沈时安还没反应,任盈盈的脸先气成了猪肝色。
最后沈时安看江知野实在不愿搭理他,又寒暄几句,终究还是灰溜溜走了。
直到他们走远,乔姝才弯起眼睛笑起来,转目看向江知野的眼神里,尽是来不及敛去的狡黠。
江知野在口袋里握了握她的手,就问:“这么开心?”
乔姝刚刚那番话,明显就是故意给那两人找不痛快的。
乔姝也没掩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不喜欢他们。”
她很少这样明确地表示不喜欢某人,江知野侧眼看过来,等她下文。
乔姝说:“之前有一次我去公司天台上抽烟,正好听见他们两个在上面聊天,我听到他们说——”
“说yee的照片就是垃圾,也就那些没有品味的人,才能将他捧上天。”
乔姝现在想起来,心里都仍旧愤愤:“我看他们才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她更是很少说这种损人的话,最后一个字方落音,身边男人忽地停下脚步。
昏弱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他低头看着她,眉间笑容戏谑:“就因为这个?”
声调拖得很长,声音听起来很缱绻。
他突然停步,乔姝的身子也被惯性拉得撞进他怀里,男人另只手虚扶在她腰后,乔姝顺势就将下颌抵进他胸膛里,模样很认真:“不然呢?”
江知野便轻声笑,重新拽着她往前走,喉间溢出轻叹:“乔姝,你是不是傻子。”
“哪里又傻了?”乔姝不服,身子没转过去,就是倒着走的姿势,“他们说得就是不对呀!我看他就是嫉妒你,一点艺术品位也没……唔。”
最后的话,被江知野封缄在一个温柔又缱绻的吻里。
他扣住她下颌,温凉的唇瓣落在她双唇上,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长舌直入。
碾压、扫荡,直到她舌根开始发麻,身子都泛软。
乔姝被他两只大手捞着,埋进他怀里喘了好一会儿气,却是又续上了先前的话:“你是不是喜欢任盈盈啊?你干嘛不让我讲她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