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笑笑说:“那行,我进去坐会儿,那师娘你多赢钱哈。”
师娘笑着摆摆手走了。
路从在江师父家坐了两个多小时,爷俩好久没见面,原本就很对心思,这一见着,就有很多话聊。
江师父问起他干鸡舍的事儿,问年后还打不打算继续干了,说起这事儿,路从就犯愁,叹口气说:“以前没做过这种买卖,做了才知道多难,整天把着身子不说,又担风险,而且在那里头待时间久了,对身体影响太大,我倒是无所谓,身体素质好,主要是我媳妇,我俩干那几个月,我总能听见她咳嗽,就怕干久了,再落下啥病,可不值得。”
“也是,那里头灰尘大,还有鸡毛和鸡粪,能不刺激么,但是你俩现在不干了的话,那鸡舍不就白盖了?”
“鸡舍倒是无所谓,基本就是费点人工,盖鸡舍的木材都是我自己砍回来的,主要就是里面的设备,我也琢磨了,实在不行,就转卖出去,我俩乍一开始干,好多事情都考虑的不周全,我媳妇那次怀孕,要不是养鸡太累,又因为赔钱上火,估计也不能小产,我琢磨着,算了吧,我有手艺,干点啥都能赚钱,何必让她也跟着遭罪。”
江师父点点头,一时没出声,过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跟路从说了一嘴。
这天路从回家时外面的天已经擦黑,许妍正在炕上铺被子,听见院门响往外头看了一眼,模糊的天色下,路从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回来。
紧接着,房门响起,路从进屋。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从把棉袄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走到炕边一坐,顺带着牵过许妍也坐在他身边。
“在师父家和他聊天了,说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
他就把和江师父说的话又跟许妍说一次。
夫妻俩之前就着要不要继续养鸡的事情是商量过的,但没最终下决定,主要是路从不想养,许妍又不太甘心就这么放弃,两人想法不同,最终也没聊出结果。
但其实按路从的想法,他就是不想再干了。
他考虑的事情比较多,最主要的就是许妍这次小产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他是真怕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而且没做买卖之前,很多事情考虑不周到,等做了才知道工作难度有多大,他不忍心让许妍跟他一样累,一样吃苦,这完全偏离了他的初衷。
而这会儿,他把自己所有的顾虑和想法都跟许妍说了,许妍听后久久没说话。
她自己也想了很多。
其实养鸡并不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她也不是愿意吃苦,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来就喜欢吃苦的,只是在生活中的限定条件下,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罢了。
有一件事,路从说到了许妍的心里。
那就是这次小产的事情。
那会儿要不是因为压力大,又太累的话,她又怎么会对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点感知都没有,就连月经一直没来,她都忘记了。
路从说他有阴影,许妍又何尝不是。
仔细思量过后,许妍也同意了路从的想法,而且她也想过了,这次买卖他们干赔了,要是重新来过的话,手里没有本钱,不是和路大生那里拿,就要去外头借。
今年秋收的时候,路大生已经帮着把欠赵家康他爸的那一万块钱给连本带利的还上了,今年收成不好,去掉种地投入的钱,剩到手头的也不剩下多少。
他们夫妻俩毕竟是自己过日子,总不能还像孩子时期似的,缺钱就跟父母张口要。
所以,这番前思后想,结合一切利弊,夫妻俩彻底决定放弃养鸡事业。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没有养鸡事业作为指望,路从还能做些什么?
他是想尽量能在家里陪着许妍的,要是想在这基础上再做些能赚钱的事情,局限性就很大。
但是今天见过江师父后,江师父给了他一个建议。
他要跟许妍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你说要在家里做桌椅板凳卖?”
这倒是一个可行的事,毕竟专业对口,路从学的就是木匠,做桌椅板凳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技术难度。
但也有一点,“能卖动么?”
这也是路从犹豫不决的原因,“我也担心卖不动,但这东西放不坏,又都是家家户户能用上的,我自己做,自己进木料,如果卖的比商店便宜,应该可行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