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目光中带着质疑,显然不太相信,“真的能戒?”
“我烟瘾不重,试试吧。”
两人就都不再说话了。
许妍穿的不算少,可身形仍显单薄,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路从心里一阵难受,他用手掌去摸了摸许妍的脸,那么小一张脸就在他掌心里,他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便开始泛红。
这人明明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可他还是忘不掉今天那会儿,刚听说她出事时的心情,就好像被人用大锤子猛敲了一下脑袋,又被人在心上掏出个大窟窿。
他活到这么大,虽然得到过的东西不多,但也很少失去什么。
细算算,也就是他妈的离世对他来说算作他活到22岁的人生中,唯一最大最痛的经历。
但他妈过世的时候,他还太小,其实是体会不到亲人离世带来的伤痛的。
可得知许妍出事的时候,他真的害怕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当时的恐惧。
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的感觉。
……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许妍福大命大,没什么大事儿,医生给开了点药,外敷内用的都有。
后来每次回想起这件事,许妍都觉得自己很幸运,这大概是她十九年的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
而路从也对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的人生只有甜,不会再有苦了。”
许妍笑着接受了这句祝福,然而她也觉得,即便往后的人生喜忧参半,可如果这条路上是有路从陪伴的,那似乎也不算太糟糕。
许妍没什么大事,干脆直接留在兰市在姥姥家住上几天,路从就先把刘兰送回村子,走前跟许妍说,他明天就坐早班车来。
“你有事就忙你的,不用担心我,我这不是没事了么。”许妍忙说。
路从也并没有听她的话,第二天他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去许妍家给她也捎带上几件衣服,然后坐最早的一班客车去兰市。
那几天,路从都住在大姑家里,大姑叫路芳,家里就一个儿子叫王北年,兄弟俩从小一块儿玩到大,关系很亲,路从去大姑家就跟这个哥哥住在一个房间,他每天往返两个地方,早晨出门去许妍姥姥家,在那里陪她一整天,晚上再回大姑家里住。
许妍身上的伤一天一天恢复,等好的差不多的时候,路从说要带她出去玩。
两人吃过早饭就上街溜达,坐公交到街里,他带着许妍去滑旱冰,两人又去看了一场电影。
在外面玩玩逛逛,吃吃喝喝,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从公交车下来走回姥姥家还需要十多分钟。
其实这个季节的夜晚很舒服,春风和煦,还没有蚊虫。
路从牵着她的手,两人就这么慢慢的走。
许妍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再看看身边紧握她手的路从,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也是到这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段时间,过的真的很快乐,几乎超越了自己过去十几年的人生。
而这些快乐,都是路从带给她的。
她脚步停滞片刻,连带着路从也跟着站住。
“怎么不走了?累了?”
许妍点了下头,“嗯,有点累。”
路从就在她面前弯下腰,拍拍后背说:“上来,背你回去。”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种有求必应的样子,就觉得莫名鼻酸,心里有个角落在悄悄的发生着某些变化,只是眼下的她还看不真切。
“逗你的,我不累。”
路从笑着起身,“那怎么不走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好到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亏欠你很多,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才好。”
路从捏着她白净的脸蛋,“我不是说过么,会好好对你,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数。”
月光下,路从看着她泛起红晕的脸颊,和刚刚有一点血色的唇,他的喉结轻轻一滚,靠近许妍,牵起她的手,手指与她纠缠,听着那不像是自己的沙哑声音,不大自然的说:“如果你一定要回报我的话,我也没意见。”
许妍稍抬眼皮看着他,却看见他忽然低头靠过来,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与她的脸只有不到三厘米的距离,呼吸逼近,他的目光勾勒着她的唇,听到他带着蛊惑的声音轻声开口,“我能亲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