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晚找你干嘛?”江钦程急切地问。
路骐把手里的两支笔举给他看,“同学,她今天忘记带笔了,借我的用了一下,洗干净还回来。”
“女生可以进男生宿舍?”江钦程皱眉。
“她们就住楼下啊,没有像学校那样男女生分楼栋,这院子又不大,宿舍一共才三层呢。”路骐随口回。
才去几天就有了可以借笔和大半夜串门的女生朋友。
男女生住同一栋。
江钦程胸脯起伏几下,憋出一句:“男女有别,你不要跟女生走得太近。”
路骐愣了愣,无语地回:“借个笔而已,我没带东西也会借别人的用啊,这有什么。”
“反正平时要多注意这方面,心思放在学习上。”江钦程强调。
“知道了知道了。”路骐敷衍回答。
虽然得到了保证,但江钦程心里还是有些堵,想到临行前向阿姨叮嘱小卷毛的话,更堵,闭上眼睛好几条神经一起乱窜,无法安静。
梦里出现小卷毛和不同女生对话、牵手看画展的样子,导致他半夜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第二天上课到十一点半,一行人到大学食堂吃了午餐慢悠悠返回宿舍。
同学们边走边聊天:
“说实在的,那两个人有伤风化,要是拍照发到他们学校论坛肯定炸锅!”
“好歹找个隐秘点的地方,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关系还那么大胆……”
路骐没参与讨论,远远地,他看见大院门口站着个外形高大身板挺直的人影,被树木遮挡了大半。
走近了些,他惊喜地喊:“江钦程!”
江钦程背着个黑色双肩包,闻声转头看,平静的脸泛上笑意,走上前迎:“骐骐。”
路骐小跑几步跟他汇合,仰头,眼神亮亮的:“你怎么来啦?”
问完这句话他反应过来觉得纯属多余,不过还是猜测了下另一个可能性,“你在b市有竞赛吗?”
“没有,我想你了。”江钦程很自然地说。
话语直接,音量也不小。
呃。
路骐连忙看了眼身后其他人,转回头点下巴示意:“走,回宿舍放东西,你来也不提前跟我讲一声,昨天打电话都没讲。”
江钦程取他背的画板和手上拎的东西,另一只手要去牵。
路骐晃了下躲开,推着他背往里走。
没牵到。
江钦程上弯的嘴角垂下来,余光往边上看,在几个女生身上扫视。
“咦不对。”
刚进宿舍门,路骐停下问:“你明天要上课,什么时候回去呀?”
“明天四点的飞机,六点半到,从机场打车赶去学校刚好。”江钦程取下黑色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套试卷,“周锌玉,班主任出的模拟卷,刚好带给你一套。”
周锌玉接过,开心道谢:“哇谢谢,我还说找老师要电子版出去打印呢。”
“不客气。”江钦程回。
没管什么试卷,路骐拉住他提高声音问:“你说早晨四点?”
“对啊。”江钦程点头。
路骐的淡眉毛猛地拧成两条小虫,捏拳头捶了一下他:“那得多早起啊,你晚上不睡啦?折腾什么?”
江钦程摸摸被打的地方,嘴角勾起点笑:“骐骐不担心,我昨天特意睡了十几个小时提前补觉,没关系的。”
“神经病!”路骐翻了个白眼。
他转身去摆放画具,故意发泄似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
在宿舍歇了二十分钟,大家出发去看画展,分批打了三辆出租车。
上车后路骐还板着脸不说话,江钦程伸手牵他,这回牵到了,捏捏柔软的指头和肉肉,紧紧握在掌心。
到了地方车停下,他们是最后一辆,七八位同学已经站在外面等,下车时路骐没挣脱手,瞪了江钦程一眼小声道:“放开。”
“为什么?”
江钦程攥得更紧了,语气平淡地问。
路骐气得跺了下脚,有点尴尬地回身对奇怪打量的几位同学说:“他有皮肤饥渴症,你们别介意哈。”
之所以解释这个,因为他们上午在学校湖边写生时,目睹了亭子里两个男生的亲密行为,大家吃完饭回宿舍途中语气揶揄谈论的也是那两人。
路骐留了个心眼,担心被误会,所以才拒绝江钦程牵他。
画展是国内几位印象派画师联合举办,布置得很有艺术感,带波纹的白墙上高低错落悬挂画作,上下三层楼,涂鸦旋转楼梯,大家分散开参观。
路骐认真地一幅幅挨着欣赏,时不时拿起手机拍照或者和周锌玉讨论几句。
江钦程看不懂,专心瞅看画的人。
在馆内逛了一下午,临近六点一行人出来吃晚餐,吃的北京烤鸭,要了个大包间。
圆桌角落,江钦程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手臂,修长干净的手指每卷一份烤鸭都塞进身旁男生嘴里。
路骐大口大口地吃,也给江钦程夹,没注意到大家看他们的眼神越来越怪。
吃完饭有人提议去看电影,一个恐怖片,路骐挺感兴趣,但还是拒绝道:“你们去看吧,我们俩要早点回去休息,我哥哥明早赶飞机回学校上课。”
两人一走,张凯童先开口向周锌玉打听:“他俩是不是有一腿啊?好奇怪,没见过男生吃饭用喂的。”
他嘴里倒没有嫌弃的意思,更多是好奇。
“啊?没有吧。”周锌玉摇头,露出笑容肯定地答:“他们俩关系很好的,亲兄弟一样,我都已经习惯啦。”
“关系好倒是看出来了,就半天时间,连爸妈都懒得跑一趟。“
“我还以为叫哥哥是情|趣用词,惭愧惭愧思想污了哈哈……”
两人不知道大家的调侃,打了辆车回学校。
车上没其他人,江钦程更肆无忌惮了,双手环着小卷毛头靠在他肩上。
“味道好重,烤鸭骐骐。”他笑着说。
路骐抬手闻了闻自己,顺便打个嗝,“你还不是一样,赶紧回去洗澡。”
江钦程不愿意挤宿舍,哄着路骐拿了换洗衣服和他到外面开房。
天色已经擦黑,学校外街道灯红酒绿,酒店很多,每隔十米就有一家。
两人挑了一家外表看起来最豪华的,订了间最贵的房间。
电梯里路骐抱怨哥哥乱花钱,江钦程捏一下他脸蛋道:“这种酒店没有星级,环境本来就不好,价格便宜的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你愿意睡脏床铺吗?”
路骐哼了一声,“我把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睡。”
刷卡进门,按亮房间灯,两人不约而同顿住脚步,看着面前的景象傻眼了。
被粉色薄纱笼罩的圆床。
铺满玫瑰花瓣。
被单折成爱心。
墙上挂着好几副意境朦胧的艺术照。
一看就是小情侣专属房。
江钦程回忆了下刚才前台小姐姐看他俩的眼神,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
“什么东西啊,这怎么睡?我们去换一间。”路骐气呼呼地要转身走。
“骐骐。”江钦程拉住他,声音发紧地解释:“应该都是这样的,将就一下吧,我们把花搞到垃圾桶里。”
玫瑰花很新鲜,还挂着晶莹水珠,路骐不舍得把它们扔垃圾桶,捧到飘窗上晾。
他跪在床上捡花,偏头对江钦程说:“你先去洗澡,我收拾,出来就可以睡觉。”
小卷毛白皙的手掌和红花瓣相映衬,手腕指尖像涂了胭脂,脸蛋也被映得有一点红,烤鸭味儿被浓郁的花香驱散干净。
“好。”江钦程挪开视线,从背包里找衣服。
浴室门也是半透明磨砂玻璃,这种装修在酒店里貌似很常见。
江钦程规规矩矩地洗。
十分钟后,他边擦头发边走出去,看见小卷毛已经清理好花瓣,蹲在床头摆满情|趣用品的木质小架子前。
手里拿着个撕开的套套。
路骐转头,眼睛里盛满好奇,朝江钦程招手:“你过来看。”
江钦程步子僵硬地走过去,心跳随步伐逐渐变快,蹲在小卷毛旁边垂眼看他,余光往蓝色安全套袋子上瞟,鼻尖窜入一点橡胶混合果香的气味,声音发哑:“你在做什么?”
“研究一下啊。”
路骐伸另一只手指架子问:“套套我知道,这瓶水和这个都是日文的红色小球是干嘛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江钦程:媳妇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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