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水打开门的那一刻血都凉了。
他咣的一下关上门, 转身走回直播前，努力让自己嘴角上扬，然而他不知道, 在观众眼里, 他的表情不是笑，是扭曲。
“是小区的物业来我家修水管了, 抱歉啊，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陈一水关上了直播，心里砰砰跳。
应该没人看到警察吧？
没事没事，就算看到了也没关系，而且我刚才处理的很及时，没人会发现的。
半个小时后，陈一水坐在了警察局里。
坐在对面的, 是苗琴琴。
苗琴琴接到消息后直接和老师请了假, 毕竟臭虫虽渺小, 但是臭味令人讨厌。
高考将近，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上，尽快处理完安心学习才是正道。
一件件铁证摆在眼前, 容不得陈一水否认。
陈一水死死绞着自己的手指，睚眦欲裂地盯着苗琴琴：“你攀上了鲸鱼直播的董事长，而我得罪过你,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歹毒？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你就非要这么狠毒，把我赶尽杀绝吗？”
别说苗琴琴了，就连一旁“见多识广”的警察都震惊了, 见过三观不正不要脸的, 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警察敲敲桌面, 示意陈一水看眼前的证据：“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警察局，依法办事知道吗？”
陈一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遍给自己洗脑，连他自己都信了自己是被压迫的受害者。
“我知道，我不可能再续签鲸鱼直播了，但是干我这一行的，名声就是命！名声臭了我会被限流、会被封杀的！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你们把我吃饭的家伙砸了，是想要逼死我吗？”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
旁边的警察目瞪口呆，又瞅了一眼桌子上的证据，这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是资本家迫害无辜打工人呢。
苗琴琴瞥了陈一水一眼，对上他那扭曲狰狞的面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她看向警察：“我记得，造谣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没错吧？”
警察点头。
苗琴琴面带微笑地冲陈一水抬了一下下巴：“听明白了吗？好了，我不也不在这里跟你废话了，我得回去上课了。”
苗琴琴站起身：“警察叔叔，我能走了吧？”
警察同样起身，一脸正气地点点头：“情况都了解好了，笔录也都做完了，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手机保持通畅。”
苗琴琴抬手敬了一个礼：“明白！”
警察看着苗琴琴离开，心中笑道：这个小丫头，敬礼敬的还挺规范。
苗琴琴走出警察局大门，一脸愉悦地说道：“真是不管几岁的人，见到警察都习惯叫叔叔啊！”
还没走出两步，苗琴琴脚步一顿，看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在这时落下，露出了一张好看的侧脸。
苗琴琴轻声道：“木轻舟。”
车里，木轻舟转过头，他的气色又比前几天好了一些，脸上似乎也多了一些肉，看着更英俊了。
苗琴琴抿唇一笑，走过去，一手搭在车顶上，弯下腰从一个斜上方的角度俯视木轻舟：“找我？”
木轻舟冷着脸，哼笑一声，别过头。
苗琴琴忍笑，然后装模作样叹气道：“既然不是找我的，那我走了。”
木轻舟回过头，见苗琴琴竟然真的走了，表情更冷了。
“回来。”
一分钟后，苗琴琴坐进了车里，侧头笑吟吟地看向旁边的木轻舟。
木轻舟端坐着，脊背挺得非常直，抿着唇一语不发。
前面开车的保镖从后车镜里瞄了一眼，心中只觉古怪：这看着怎么那么像偶像剧里腹黑霸总调戏冷面女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