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的小院,在住惯庄园豪宅的陆少主看来是破,在很多人看来其实已经够用了。
窗外月明星稀,窗内烛火昏昏,半人高的浴桶,陆漾解了衣服迈进去。
她在镇偱司大牢住了几日,差役不敢为难她,好吃好喝地伺候,但那地方毕竟不够整洁,纵使回来这儿洗过一次,此刻泡在撒了花瓣的温水中,还是觉得一身疲惫没完全散去,抬起腿来仔细搓一搓,像是忽然犯了洁癖。
一盏烛火照亮不大的屋子,桃鸢温和了眉眼哄女儿入睡,不时望一望,见这人泡在里面一时半会不打算出来,她弯了弯唇,低下头来整理早先因陆漾混乱开来的心绪。
喜欢和爱。
她目色有了狐疑。
小羽毛在娘亲怀里睡得香,没多会堆雪在帘外回禀,桃鸢看了眼明显不想理事的陆家凤凰蛋,迈开步子去到外面:“怎么了?”
堆雪道:“老夫人想念曾孙了,今夜想抱着小小姐睡。”
既然是老夫人想和孩子亲近,桃鸢这个做孙媳的断没有拦阻的道理,送出孩子,她站在石阶略有心事地仰望苍穹的星和月,陆漾在里头喊人。
她迟疑一晃,赶忙回去。
陆漾裸着白花花水嫩嫩的身子趴在浴桶边沿,两只眼睛比外面的星子更为明亮璀璨,桃花翩然,溢满不可与外人道的深情:“鸢姐姐。”
“喊我做甚?”
桃鸢走近了用手抚摸她发,眸光低垂,毫不意外地瞧见陆少主胸前两个白馒头,馒头托着两颗不大不小的红豆,红润润的,是极健康的颜色。
她多看两眼,折身关好门窗。
陆漾修长的手臂自然垂落在桶沿,指尖滴着水,唇畔噙笑。
窗子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守在外面等待传唤的寒蝉少见地机灵了一下,捂脸跑走。
少主又要勾着少夫人没羞没臊了。
不过今晚,谁勾谁,就又当别论。
桃鸢正在心动和心痒的间隙,扭着细腰慢腾腾移过去,她人生得美,气韵高华,只是几步路便将陆漾的心摇曳得不成样。
暖饱思yín 。欲,找到孩子,解决了鲁阳公府,连着几个日夜没亲近的人此刻凑在一处,吸引非一般的大。
陆漾屈指叩在桶沿,发出笃笃的弱音,眼底毫不掩饰对桃鸢美的赞叹和赏惜:“步步生莲,春波荡漾,姐姐这一走,直接走到了我心坎。”
“那你心坎装着多少人?”桃鸢停下来,慢慢俯身认真看向她的眼睛。
从前她觉得陆漾太乖巧,便是教坏她良心都要受一受谴责,今时领悟她并非自己想的那样子,感到震撼的同时也感到不安、困惑、惊艳。
若陆漾是潜能无限的宝矿,她想切实地看一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我在姐姐这里总不会藏私。”陆漾身子轻抬,以一种想要靠近的姿态虔诚望着她,桃花眼真挚诚恳:“我不骗你,能在我心坎坎、心尖尖上的,就你一个。旁人或许是亲情、友情,只有你,是能水。乳。交融、厮守白头的爱情。”
她说话惯来好听,除了偶尔笨笨的,其他时候都极为光鲜亮丽,让人说不出半点不好。
桃鸢从上到下看她,像是在看这人为何能闯入她的心,她试着将陆漾从心房赶出去,蓦的发现那里已经有她的位置。
宛如结满果子沉甸甸的果树,不等人摘,早有虫儿咬去最甜蜜的果肉,外面看着好好的,里面早已被一点点蚕食,破开一个小洞。
她的眼神一点点柔软下来,在陆漾的注视下解开衣带,一层层的衣物堆叠在细瘦的脚踝,她抬起腿,陆漾喉咙动了动。
美人抱满怀。
她轻嗅她发间的香,唇亲在上面,桃鸢摸她平坦的腰肢,指腹沿着流畅的马甲线打转。
“鸢姐姐。”
桃鸢喜欢她此时像小兽一样朝她低呼,手指攀着美好的肉。体一点点抬起陆漾尖尖的下巴:“你再凶一点?”
窗外涌起一阵风,风吹散稀稀落落的星光,吹来乌云,吹来一阵紧锣密鼓的雨。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木窗,情人的指也不断造访为她量身打造的美人乡,淅沥沥的,晕开温润的水泽,又在水面开出一朵朵艳丽的桃花。
陆漾发疯了喜爱今晚的桃鸢。
“姐姐,你是不是比以前更喜欢我了?”
她不敢说喜欢,埋下头来狠吸一口,迫得那颤抖的两条腿愈发可怜。
桃鸢说不出话,她冷清惯了,床笫之事尤不喜像寻常女人一般扯着嗓子尖叫,她总是在最难耐时寡言少语,逼出她只言片语,都能证明陆漾何等大的本事。
“姐姐,好姐姐,我的心肝姐姐……”她不住嘴,浅声絮叨,鼻尖重重地抵在那。
外面在下雨,里面也在下雨。
水雾朦胧了桃鸢的眼,她红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人所为,有点羞赧,又有点无法言说的刺激。
眸光落在陆漾沁着汗水的额头,心如擂鼓,又有一种和之前许多次截然不容的羞涩快感。
爱上一个人,会丰富她的感知,充盈她的情绪。
桃鸢一向自诩理智,却在这人一声声的“好姐姐”里软了筋骨。
“姐姐,姐姐你喊喊我,你再喊喊我……”
她不依不饶,像乞求,又如同逼迫,眼睛红红的,手上不减凶猛,桃鸢闭了眼,不敢再看,不敢再听。
竟觉欢爱是如此磨人的事。
直接磨进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