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心疼得直皱眉,只觉鸢姐姐能为她生孩子,光是这份恩情她还一辈子都不够。
旖。旎心思散去,她弯腰为桃鸢穿靴。
她自个衣服还没穿好,忙着伺候怀孕的女人。
桃鸢从堆雪那听过几嘴,在她嫁进来前伺候陆漾穿袜穿靴束腰束发的是这人屋里的四婢,梅贞性情最柔,是为她洗脚捧靴的,菊霜按摩本事不小,常能服侍得陆漾坐在床沿浅寐。
寻常人能得陆小少主一个笑脸便足够有福,桃鸢看着这人弯下来的腰身,想起夜里闹过的那一场,问:“我是不是很欺负你?”
“有吗?”陆漾为她套好雪袜,捧着靴子为她穿好:“我还嫌你欺负得不够,姐姐最好哪天能骑在我脸上,那才是好。”
“……”
骑在脸上?
桃鸢心一热,斥她贫嘴。
陆漾抬头看她快撑破的小衣,和她身上穿的这件是同一绣娘花费许久绣出来的,她的是金绣牡丹,桃鸢的是金绣芍药。
月份大了,桃鸢确实有一些变化。
她盯着那儿的时间过长,桃鸢想提醒她,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人不风流枉少年,她也该适应这样的陆漾。
毕竟是要做妻妻的,要做一辈子。做都做了,看一看无伤大雅。
她耳垂微红,不自在垂眸,无意撞见陆漾衣衫下没能完全遮掩好的细腰。
“以前我理想中是那种乖一点,翘一点,不那么胖的,可见了这会的姐姐,喜欢的又变了。”陆漾眸色纯净满了赞叹欢喜:“原来姐姐是什么样,我才喜欢什么样。”
“我是什么样?”
陆漾眼角眉梢裹着喜色:“我不要说,说出来要挨打。”
“……”
桃鸢被她逗笑,没计较她话里话外的亲密调侃。
不就是怀孕那地儿大了一圈么。
也只有少年人才会当做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
陆漾悄不做声地亲在她那:“姐姐,小孩子能这样对你么?”
不等桃鸢回应,她直起腰来肆意地笑。
堂堂陆家少主,外表乖巧,眼清心明。
“小瞧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漫不经心整敛敞开的衣衫,手指滑到腰肢,指尖蹭过线条流畅的马甲线,忽然想到何事,肆无忌惮冲桃鸢挑眉:“姐姐很喜欢这儿?”
“不喜欢。”
不喜欢昨夜摸得爱不释手?
陆漾爱她心口是非:“我知道姐姐喜欢,姐姐可以喜欢。”
她刻意站起笔直方便桃鸢看她的好身材,桃花眼眯起:“以后只给姐姐看,也只给姐姐摸。”
桃鸢给她一记冷清味儿十足的刀眼:“谁稀罕。”
“谁稀罕,我不说,反正我心里明白。”
“……”
桃鸢护着肚子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心道:果然这个年纪的女郎天性自然,得了便宜恨不能教天下人知道。
她想给陆漾屁股后面安一根猫尾巴。
实在不行,狗尾巴也成。
堆雪等人端着铜盆捧着毛巾候在外面,陆漾笑嘻嘻扶她走路,走了几步忽然走不动道儿,眼睛明亮:“姐姐,你开心吗?”
“我不像你,开心要写在脑门。”
“那就是开心了。”陆漾拿额头蹭她:“姐姐,我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你要做好一辈子和我甜甜蜜蜜的准备。”
新婚燕尔,黏黏腻腻,桃鸢受她影响眉眼轻松自在:“要我的人容易,想要我的心,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我会做到的。”。
梳妆台前,堆雪秉着呼吸看铜镜内的女子,暗忖主子度过了极舒服的一夜,不言不语,骨子里的春。情闲适漫出来,想来陆少主伺候得好。
天寒,理好发髻,出门前桃鸢在脖颈围了一圈软绒绒毛领,红白映衬着绝色美人,陆漾站在庭院回眸一顾,霎时笑开颜。
“收拾好了?”
“好了。”陆漾牵着她的手,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姐姐,祝你新婚大喜啊。”
新婚大喜。
风雪飘飘,天寒地冻,桃鸢抬起眼来撞进一双真诚的美目,手指轻轻勾她手指:“阿漾,祝你娶到我这样好的媳妇。”
身后的寒蝉堆雪不敢想象这是她们主子能说出来的玩笑话。
陆漾无所顾忌地亲她眉心:“嗯!我会好好珍惜的!”
寒蝉刚想捂脸,如胶似漆的两人已经手挽手走开。
雪压红梅,风冷天清,心意滚烫的女郎和淡漠情浅的爱人相互扶持着走出很远。
道贞国师守在两人通往老夫人院的必经之处:“少主,少夫人,新婚大喜。”
陆漾笑容灿烂。
桃鸢目色深沉地打量这位国师,颔首致谢。
道过喜后,国师回宫面见皇帝陛下。
陆老夫人院里,正堂,一把年纪精神满满的老夫人眼尖瞅见孙媳腕间情痕,笑得合不拢嘴。
传家宝塞到桃鸢手心,她语重心长:“阿乖,鸢儿,祖母祝你们长长久久,恩爱白头。”
两人同声应道:“谢祖母。”
“快起来,阿乖,快把你媳妇扶起来。”
桃鸢身子不便,陆漾却方便得很,逮着扶人的间隙往妻子耳边碎碎念:“姐姐,要多和我恩爱,知道了吗?”
欠揍的口吻惹得桃鸢眼皮直跳,磨磨牙,硬忍着没当着老夫人的面踩她,皮笑肉不笑:“好啊。”
你也得受得住才行。
她转身吩咐下去。
等到正午饭点,厨娘端着一盘盘菜肴摆放在桌,放眼看去——葱爆羊肉、香辣炖羊肉、红焖羊肉、萝卜羊肉汤、黑豆首乌煲乌鸡汤、栗子香菇红豆鸡汤……
陆漾看完前半桌纳闷今日后厨怎的和羊肉较上劲头,看到后面,小脸一垮,满桌子都是补肾的!
老夫人且坐在那慢悠悠看热闹。
等她起筷,桃鸢这才夹了一筷子羊肉片到小妻子碗里,笑意盎然:“阿乖,多吃点,滋补得很。”
“……”
桃鸢的小心眼她可算是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