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要扣动扳机,枪却被潘纵月的枝条击飞:“你就这么死了,你是想让你的孩子痛苦一辈子吗??”
“凌子夜——”潘纵月又看向凌子夜,“你自己也清楚,他还罪不至死。”
凌子夜下意识看向任祺安,眼里满含着迷茫和无措,任祺安握住了他发抖的手,却没表明立场,只说:“考虑你自己就好。”
凌子夜攥紧了拳头,良久,又松下来,冷冷看着周谨艰难地开口:“——24小时之内,我要看到你自请辞去评议员的任职,你这样的人不配待在评议院,这是第一。”
周谨摇摇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
“第二,”凌子夜打断了他,“我要你动用军团的力量去彻查蔓城那条器官交易链,然后自己向军团坦白你的罪行。”
“——最后,把关于组织临时实验室的所有情报都给我。”
“组织的情报?你们是什么人…?”
“你不用知道。”任祺安说,“你只需要知道,对组织,我们的立场和你并无不同。”
凌子夜走出房间,撂下一句:“如果你没能做到这其中任何一条,我都一定会找到你们。”
事情解决得还算圆满,可坐在返程的机甲上时大家却都一言不发,凌子夜也只是沉默着靠在任祺安怀里,熬了几个大夜的眼睛通红,却始终未能阖上。
死一般的寂静中,正坐在宋典旁边看着电脑里周谨提供的实验室资料时,梅比斯手里的酒瓶却突然滑落,砸了个粉碎,将机舱里的人都吓了个激灵。
“梅比斯你——”苍绫华话没说完,就看梅比斯的模样不对劲。
梅比斯圆睁着眼睛直直盯着前方,谁叫都不理,半晌才回过神来。
“梅比斯梅比斯,你又看到什么了?”戚星灼问她。
宋典小心翼翼开口:“该不会是又有组织的人要找上门来了吧?”
梅比斯顿了顿,微颤的目光匆匆扫过紧紧依偎着的任祺安和凌子夜,扫过大家,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醉醺醺的样子,重新打开了一瓶酒:“找上门来又怎么样?没有一瓶酒解决不了的事情!”
程宛蝶笑:“看来只是喝多了。”
“我还以为又有什么可怕的预言。”宋典松了口气。
“预言??你们还有人会预言呀?”许蔚然凑上来,“可不可以预言一下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男朋友?”
梅比斯瞥了他一眼,随即掏出一副卡牌:“有酒没有?”
“啊、啊?”
“有酒就能算,没酒算不了。”
“有、当然有!家里酒窖存着可多好酒了!”许蔚然立马说。
闻言,凌子夜想到酒窖里那些他从各处搜罗来、或是存了好些年的酒,打了个激灵,即便疲惫至极也还是本能地开口制止了一下:“喂……”
“我们家主可大方了,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管够!”
“……”凌子夜闭了闭眼,无言以对。
好一时面子的结果就是他回到鬼冢从凌晨三点一直睡到下午四点起来,打开门就看见许蔚然踌躇不安地等在外面,脑袋都要埋进胸口:“家、家主…我错了…我也没想到她那么能喝……”
凌子夜眼前一黑,踩上拖鞋就往外面去,来到四面通风的长厅时,梅比斯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给排队的鬼冢成员占卜,脚边已经撂了几十个空酒坛子、酒瓶,旁边还有人支着火堆暖酒。
“简直神了,她凌晨让我今天别靠近树,我一大早差点被睡在树上那家伙砸到!”
“何止!她说我最近财运亨通,我刚刚赌球就赢了1:1300的赔率!”
大家把梅比斯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算桃花、算财运、算平安健康,却没有人知道梅比斯能算到未来,也能看到过去。
而属于所有人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去,那些注定演变为悲剧的未来,都将被她一个人深埋心底、独自承受。
一旁也在喝酒的苍绫华朝他招手,凌子夜便过去坐到她旁边。
今天山上天气不很好,有些阴,灰色的天堆积厚重的云,雨要下不下,还有些凉意。
“宝贝,怎么穿这么少?”苍绫华问他,扫了眼,没看见任祺安,便十分自然地用羽翼虚搂住凌子夜,凌子夜还在心痛自己的酒,没答话,只是一歪脑袋靠在了她肩头,有苦说不出。
程宛蝶坐在对面整理自己刚刚到山上采的花草,轻轻一挥手往他身上拂了些细碎的香料,微笑道:“睡够啦?”
“嗯…”
凌子夜从房间出来一路到大家正聚集的长厅都没看见任祺安的身影,也想不出他能去哪儿,发了会儿呆,眼前却突然覆上一片阴影。
凌子夜掀起眼,满脸写着不爽的潘纵月站在身前,抬手指了指自己肿得老高的左半边脸:“凌子夜,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作者有话说:
【いとうかなこ《hacking to the gate 》
作词: 志仓千代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