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任祺安叫他。
凌子夜迷迷糊糊醒来,见是任祺安便很快惺忪着眼要爬起来,却被ann一爪子摁了回去。
凌子夜推了推它,它还委屈巴巴蹭蹭凌子夜颈窝,像是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任祺安正在思忖着要直接把它拎着扔出去时,凌子夜却箍着它腰腹亲了亲它眉心,又揉揉它耳朵,它才极其不情愿地从凌子夜身上下来,跳到地上时前爪还十分刻意地踩了任祺安一脚,粗长的尾巴又重重甩了一下任祺安的腿,即便不能说话,任祺安也感知到了它对自己这个主人极强烈的不满。
任祺安对它也同样不满,但和一头畜生有什么好置气的,任祺安没跟它计较,只是大摇大摆坐在了刚刚它睡的位置上,拢了拢凌子夜的肩,又耀武扬威瞥向它,像个游戏结束后和自己的手下败将炫耀战果的孩子。
ann折了折耳朵,像是伤心极了,一扭头呜呜咽咽地跑出门去。
任祺安这才满意,转头看向脸上仍有些迷茫、似乎还没睡醒的凌子夜,他一边脸颊有几道沙发靠枕压出来的红印子,头发也有些凌乱地立起来几丝。
他衬衫扣子散了几个,纤长的脖颈本该十分漂亮,可从鬼冢来时的掐痕刚刚好了些,现下又添了条更重的,青紫的淤青边上散着暗红的血点,叫人看着心悸。
任祺安自然知道花园的花不是他让ann去破坏的,即便他真想让自己放下莫以微,也不会是用那样的方式。简弈心不了解他,任祺安了解。
但好像,又没那么了解。
除了他不喜欢甜食、以及资料上可以看到的那些以外,任祺安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他还戴着潘纵月送的项链。不得不承认潘纵月还算会挑,这项链很衬他,透出粉光的钻石簇拥着金红的火流明,让人想起红色花心的粉白樱花。
流明是极其稀有的矿石,说是矿石,其实更像一个天然的能量核心。而火流明呈半透明的金红色,蕴含长久不会枯竭的热能,保持45~50摄氏度的恒温。
这颗火流明虽然很小,但想来仍价值不菲。潘纵月即便没能带走他都愿意下这么大的手笔,倒是提醒了任祺安,想要这枝小樱花的人很多,他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只不过现在这枝樱只想开在自己的花园罢了。
月岛薰通过一系列测算,最终在自己创建的档案里记录了任祺安的运气值——92,稳居公会第一,依据包括但不限于他在组织时的特殊待遇、受的那些刚刚好偏离要害几毫厘的伤、赌博时的胜率、中过的奖。
以前任祺安对此嗤之以鼻,可现在看来月岛薰的数据总是极准确的,细细想来,如果不是自己刚好被鬼冢截了个单子,刚好被请去了鬼冢做客,刚好去逛了花园,刚好在花园碰见了凌子夜,还刚好一时脑热救了他——
也不知如果换一个人救他,他又会不会喜欢上那个人。
发觉自己想的太多时,任祺安强行回了神,给他理了理乱发:“我要出去一趟。”
“现在吗…?”凌子夜瞬间清醒了些。
“嗯,很快回来。”
这么晚还要出去,多半是什么拖不得的要紧事。凌子夜不很放心,但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挂心着,晚上也睡不安稳,第二天正午昏昏沉沉爬起来,吃过午餐才想起来去哄哄昨天赌气的ann,逛到了后花园,还给潘纵月去了电话,让他给自己好好交代交代昨天那出是什么意思。
“行了,我不是在帮你吗?你看看,他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吧??我是要提醒他,想要你的人多得是,让他珍惜你!”潘纵月搂着个十分黏人的金吉拉omega,倒也不嫌凌子夜打扰自己,“难不成还能是因为天天在月沼闲得没事干,才千里迢迢跑过去看看你都过成什么磕碜样了啊?”
“……”凌子夜翻了个大白眼,“我好着呢。”
“哎哟,我看您老人家都瘦的皮包骨头了,怎么?虎宿穷得揭不开锅了?这口饭都供不上你了?”潘纵月说,“还有你脖子那伤,怎么回事?为情所困上吊自杀未遂啊?”
“你好烦!不要你管!”
“那就别大半夜哭着给我打电话了,还有,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潘纵月嗤笑,“下次直接给你哥打电话,看他比不比我办事妥帖。”
凌子夜算了一下时差:“现在不是才晚上十点吗?又没打扰你睡觉。”
话音未落,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潘纵月也开口:“是没打扰我睡觉,可我又不是你,我有性生活的好吗?”
凌子夜哽了一下:“谁、谁说我没有!”
潘纵月嗤笑:“别这么气急败坏嘛,没有也没关系啊,我可以大发慈悲,让你在电话里听一听。”
“你——”凌子夜话没说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见是宋典和月岛薰,情急之下慌忙改口:“你不要再打来了!”
潘纵月一愣:“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