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老秦三年,卫鞅的气质大有变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身入秦的飞扬青年,如今已经是老秦变法大臣,嬴渠梁眼中的第二红人。
“见过白子。”
卫鞅站在白栋面前,心情很是复杂,正是这个人让他对老秦产生了兴趣,也是这个人力荐他成为老秦变法大臣,有了实现自己胸中抱负的机会,却也正是这个人压制了他整整三年,原本该是他卫鞅被天下人瞩目、相比管仲百里奚,可现在无聊是华夏还是秦国,人们议论最多的还是这位白子;哪怕这位白子被君上所忌,仍然可以轰动华夏、令人人侧面。
每当站在这个人面前,卫鞅总会有种莫名的自卑感,所以他总是会刻意‘躲避’着白栋,就算是今天,他也是犹豫很久才决定远出栎阳等待白栋,因为他心中还有疑惑要向这位白子请教,若是当着满朝文武,会被人笑话他这个变法大臣什么都不懂,事事都要询问白子。
“左庶长是来送我,这就奇怪了,为何你不与上大夫他们同来,却要远行至此?”白栋是明知故问,卫鞅这个人从不做无谓的事情,他绕了这么一个大圈来堵自己,可见必有要事。
“在白子面前就不必隐瞒了,这次天子正名,诸国联手建立‘华夏银业总司’,各国都派了重臣前去,齐国的邹忌去了,还请了慎道同行、魏国的惠施去了,申不害也以韩国之名前去、楚国的安陵君也去了,君上则要我前去。卫鞅不才,自认为才智皆不及白子,是以欲请白子指教......据卫鞅所知,各国所蓄白银有限,尚不及白家十一之数,想来这‘华夏银业总司’日后总是离不开白银罢?”
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目光炯炯地望着白栋。以卫鞅的能力,自然一眼就能看穿银本位带来的巨大好处,而且还看到了好处后隐藏的权力,他现在要弄清楚白家手中的白银究竟够不够用?是勉强支撑还是任取任予?如果是钱者,白家这样打压银价就没了道理,什么华夏银业总司还并不是个笑话麽?如果是后者,则白家明明可以控制这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同样的中央铸币组织’,为何却不主动参与?虽说现在参与组建‘华夏银业总司’的都是国家,似乎是国家层面的问题,可他相信以白家的实力是没人可以阻止的。
“哈哈,哈哈哈!”
白栋深深看了卫鞅一眼,忽然仰天大笑:“左庶长,看在你不远百里相送的情意,我劝你一句,凡事当如顺水行舟,不可处处力争上游,否则难免会被权势熏心、待人待己流于刻薄。你也不用探听我的口风,因为你无论如何询问我也是不会说的,你只要记住一点,现在的老秦还不是天下至强,与其去争夺一个‘总司’的名头,还不如静坐旁观,让魏、楚、齐那样的强国去争夺,老秦不需要这样的名分,明白了麽?怎么这次楚国的安陵君也要去麽?呵呵,‘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宿昔同衾裳......这人名气可大得很,据说有‘知时’之明,左庶长并不要以为他曾经是楚共王的男~宠就看轻了他,应该多多与他接近,这个人在楚国脉络极广,若得他为友,对秦国是有极大帮助的......”
说这话时白栋偷眼看了看景监,见他一副面如桃花的模样,心中暗道:“奶奶的,我说安陵君你脸红什么?不过此次卫鞅去洛邑,多半还是要你陪同,只怕是早晚要见到这位安陵君的。”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