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就异地。
她不想就这么放开他。
良久, 陆风禾倏然笑了下,“傻不傻。”
就算夏灼能接受那牛郎织女的爱情,他也不能接受。
今天这头答应下, 回去便是一场硬仗要打。
宋宛和陆远江没那么容易在这件事情上答应他。
尤其是宋宛。
她又问,“同意吗?”
一句接一句的,回去打仗便打仗吧,就算没有夏灼, 他也迟早会有出笼那一天。
陆风禾点头, 沉沉应了声, “好。”
“陈朝阳, 我要跟你绝交!”
身后几米处, 赵穗子生着气跑出来, 陈朝阳在后面追,“喂, 不至于吧,你骂我的时候可比这难听多了, 我就开开玩笑。”
“别说话!”赵穗子整了下帽子, 过来拉着夏灼便走, “夏灼,咱们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一杆子打死了在旁边什么也没干的陆风禾。
夏灼被她拽着, 只顾得回头匆匆看了陆风禾一眼,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走了。
陆风禾站起来, 顺手拿起刚放手边的易拉罐,喝完最后一口, 随口问陈朝阳, “你们怎么了?”
“她自己剪刘海儿, 我说她剪得像狗啃似的。”陈朝阳叉着腰,看着那俩已经跑没影儿的女生,“我真就说了这么一句,她就炸了,我开玩笑的她听不出来啊,她小时候掉颗牙都专门跑过来呲牙给我看,我还能嫌她丑不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形象了。”
陆风禾身为局外人看得清,把易拉罐往垃圾桶一丢,“陈朝阳,你摊上事儿了。”
赵穗子八成是心动而不自知。
陈朝阳有点憨憨地看他,陆风禾没表情地别开眼,“别看我,我也摊上事儿了。”
他准备回去受刑。
夏灼被赵穗子拉着走了好一段路,赵穗子回头看了眼,后面川流不息人头攒动,她眼底不受控制地蓄起湿意,“陈朝阳那傻子怎么不来哄哄我啊。”
“他说我刘海像狗啃似的。”赵穗子愤愤不平,伸手擦了下眼角的泪,“我好好戴着帽子就是不想让他看见,他还手欠给我掀了。”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陈朝阳这么讨厌的人啊。”
夏灼在旁边只能安静地递上一张纸,心想讨厌不讨厌,我说了也不算吧。
去医院的路上你可担心得紧。
赵穗子拿纸擦了擦泪,掏出手机开始等,“给他十分钟,不道歉的话,我明天绝对不会理他的。”
某人的思想觉悟比赵穗子想的要高。
她刚拿出手机,上面就已经有陈朝阳发的消息。
陈朝阳:【我错了,不该说你。】
今天的事情还真是密密匝匝,夏灼甚至没时间跟她说,自己和陆风禾刚刚算是确定关系的事儿。
异地就异地,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跟他走散。
这天晚上,夏灼回了一趟家,自从高三搬去筒子楼,她就很少回家。
主要还是不想和夏建军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这会儿进门里面又是乌烟瘴气的,她很烦这种密闭空间里的烟味,皱着眉回房间,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刚推开卧室门,夏建军就阴阳怪气地问,“在外面谈恋爱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夏灼回头,听夏建军说,“我看见你和个小男生坐在市医院门口。”
“是。”之前“谈恋爱”是假的,不过现在是真的了,夏灼语气硬邦邦的,“谈不谈恋爱和你也没关系。”
夏建军抽了口烟,自认为拿捏她还是很容易,“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上大学不还得靠我,我不给你拿钱,你上哪儿读去。”
夏灼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像是脾气也跟着大了,故意呛他,“我妈会给我的。”
尽管何慧珍给她留下的那张银行卡,她锁在柜子里一下都没用过。
夏建军一时哑口无言,除了基本的生活费,他也没什么可作为要挟的。
语塞过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气急败坏,“那你回来干什么?这还不是老子的家,你要那么喜欢你妈你去跟她,看你妈现在还要不要你。”
这话戳人得很,夏灼也没心思难过,话赶话的嘴硬说,“我就是回来拿东西的,拿完就不回来了。”
当初爸妈离婚,也不能算是何慧珍不要她。
筒子楼的32户原先都是在何慧珍一人名下,如果夏灼跟着她走,夏建军根本捞不着什么财产。
筒子楼破破烂烂,租金也没多少钱,但早有传言说老城区要旧房改造,到时候拆迁一夜暴富也未可知,所以夏建军那段时间洗心革面,在家给她洗衣服做饭,一副居家好爸爸的样子,言之凿凿说离了婚老夏家没后,哭着喊着要留下夏灼,何慧珍是看在这个份上,才把筒子楼分了一半给他。
这一半16户里面,有8户,是在夏灼名下。
她和夏建军一半一半。
一旦拆迁,她也算是个小富婆。
不过此刻,还没成小富婆的夏灼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赌气下楼,在楼下便利店买了根雪糕,一边吃一边看着这些成箱的东西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