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乐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一看就是在撒谎。
沈青芋:“就算你不说谎,我也能猜到。”
姚大乐尴尬地连连点头。
气归气,进教学楼前,沈青芋还是问姚大乐:“他都知道?”
一路上,沈青芋脸沉着闷闷不乐。
她一说,姚大乐就反应过来她在指什么,赶紧实话实说:“知道知道。四哥比我们知道的还清呢。”
沈青芋正扔垃圾,手上动作一顿,“比如?”
“年峰不赌博,他喜欢看别人赌,他开设了好几家赌场,都是非法经营。不止那天我们发现的那两家。他也借高利贷,还经常上门暴力讨债。还有,我们最近跟着年峰的事,四哥也知道。”
姚大乐一口气说这么多,口干舌燥。
他没打算去捂住什么,最后只说:“如果你想去找四哥,记得带上我。”
陈肆把他留下来了。
和光头、徐州州一起,就是不带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惩罚他带着沈青芋擅自行动。
“谁要找他。”沈青芋嘴硬地哼了声,往教室走。
见她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姚大乐想她和四哥可能是真闹别扭了,估计真不会管,便也往外走。
谁知,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沈青芋叫住。
她面色不虞,“去哪儿找他?”
陈肆不让她管,她就不管。
她有那么听话?
何况还是这样的事情。
沈青芋气鼓鼓的,等找到陈肆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
年峰和光头不一样。
光头守规矩,有原则。
可年峰穷凶极恶坏事做尽,而且开设赌场势力广,手下也多。
此时,陈肆就站在那群恶人间。
手无寸铁。
沈青芋满腔怒火,气不打一出来。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疯了吧!
单枪匹马来找年峰的茬。
他是觉得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乐观是吗?
姚大乐也懵了。
感觉很不妙。
没等他冲上去,警察就赶来了。
跟着警察一起来的还有徐州州和光头。
沈青芋的手机刚拿出来,还没拨出去。
她懵然地眨了眨眼。
转折来得太突然。
那群人被公然铐走。
陈肆回头,看到沈青芋,也是一怔。
他没犹豫,快步跑过来。
沈青芋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他伸手,被她躲开。
他喊她,她不应。
女孩十分生气,咬唇一声不吭,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转身跑了。
陈肆要去追,却被警察叫住。
他望着沈青芋离开的方向,很不放心。
姚大乐察言观色,赶紧说:“四哥,我去看看 。”
年峰开设赌场,但不好赌。他好酒。
喜欢去那些高档场合。
陈肆和光头在他从会所走出来后,堵住他,将他狠揍了一顿。
用拳头说话。
年峰踉踉跄跄,被陈肆揪着往墙上撞。
酒醒了大半,年峰恼羞成怒。
“你他妈谁啊?”
陈肆把他的脸转过来,“你仔细看看。”
“是你啊。为小女朋友报仇?”年峰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但被陈肆遏喉,难以笑得放肆,“我看你女朋友也没那么喜欢你嘛。她今天才来找了我,还是和一个男生一起的呢。我瞧那个男生长得也不赖,没准……”
陈肆寒着脸,打量他一眼,又下狠手。
年峰疼得叫唤,捂脸腿疼,捂腿胳膊疼。
捂哪儿都不行。
他疼晕了过去。
陈肆走进公厕洗手间,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洗干净后拿出手机,给沈青芋打电话。
回到宿舍,又意外发现姚大乐说话含糊。
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这么两方一试探,他心如明镜。
不想让沈青芋卷进来。
陈肆打完人,走进警局,果断决定向人民警察求助。
举报违法犯罪活动,是他这样社会主义守法公民该做的分内事。
沈青芋回了宿舍。
宿舍没人。
安静到能听见邻寝的说话声。
她拿笔戳着纸,心情闷闷的。
陈肆解决了这件事,没有受伤,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她高兴不起来。
他不让她管。
甚至因为她拉着姚大乐去趟浑水,连带着把姚大乐撇一边。
这么危险的事情,多一个帮手不是好事吗?
他完全是意气用事。
她了解他的脾性,知道他会去做什么。她担心他,她怎么可能不投入心思。
明明一切事情是因她而起。
如果班级聚会她没去,就好了。
沈青芋生气了。
气到觉得脚后跟的伤隐隐作痛。
这些天她忙着查年峰的事,压根没顾上脚后跟的伤。
只草草贴了个创可贴。
沈青芋咬咬牙,还是拿了手机往校医务室走。
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
不美观。
但她气得跟河豚似的,根本没顾上。
姚大乐远远跟在沈青芋后面,不敢离的近了,更不敢彰显存在感,生怕被殃及。
看见她走向医务室,赶紧拿出手机给陈肆发信息。
经过陈肆身边,年峰再忍不住了,像头狮子冲向他。
却又被他摁在地上摩擦。
陈肆看向年峰的目光尽是冷意,声音也寒,“怪你自己,惹错了人。”
年峰瞳孔皱缩。
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这么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确实...怪他一时色迷心窍。
看到姚大乐发来的信息时,陈肆正从警局往外走。
光头和徐州州跟着他。
只见他神情更加严肃,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沉沉叹了口气,快步走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二人赶忙跟上。
本能地感觉到陈肆气场不对,光头问:“怎么了?”
陈肆没理。
光头猜测着说:“学妹有事?”
陈肆没否认。
也不知他听没听到,光头深思熟虑后,又问:“到底是有什么事?你着急忙慌的。事情不是忙完了吗?年峰不是解决了吗?”
光头措辞不当。
把司机吓了一跳,什么叫把一个人解决了?
徐州州戳他,“你认真点。”
说多错多。
光头:“我他妈还不够认真啊。陈肆跟闷葫芦似的,我不问能撬开他的嘴?”
徐州州转念一想,也是。
他放任光头试探,竖起耳朵听。
光头说了什么话,陈肆没听。
在沈青芋的事上,他冷静不下来,此刻只觉得心里烧得慌,焦躁。
半晌,他终于耐不住,着急的问:“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光头:“啥玩意儿?”
他揉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州州也愣住了。
敢情他搁那儿叨叨半天,陈肆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在那儿关心陈肆,陈肆却满脑子想着怎么哄姑娘。
到底是姑娘重要,还是兄弟重要?
光头心一横,直接道:“兄弟还是姑娘,你选一个。”
陈肆回头,像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瞥他,之后冷静坐正。
光头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歧视和侮辱。
ok,fine。
一个眼神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光头咬牙,气恼地说:“我陪你上刀山,下火海,这么多年的感情却比不过一个才认识的姑娘。没想到你也是重色轻友的人。”
听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谴责的语气,陈肆面无表情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扔给他。
声音冷漠的一批,“不留几滴泪真对不起你这尴尬的演技。”
光头:“......”
徐州州在陈肆问的问题上,没有发言权。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哄。
哄父母,拿成绩单不就好了。
女孩子,真不知道。
陈肆也头疼。
沈青芋一定生气了。
那天,他说了让她别管,她的表情就不对。
更何况,今天,气压更低,脸色更沉。
搁以前,她会跑过来问他有没有受伤。
担心地问好几次,打量好几次才肯罢休。
但今天,她没有。
她头也不回地跑了,一句话都不愿和他说。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哄好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