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眼惺忪,一脸迷茫。
一看就是在犯迷糊。
乌纭伸手拽她的被子,揉了揉她的脸,大有凭一己之力揉醒她的架势。
嘴上不忘喊:“起来了,等会去上课。”
珂珂一口牙膏沫,口齿不清:“学长还在楼下等着你呢。”
沈青芋瞬间醒了,一骨碌爬起来,顶着乱糟糟鸡窝似的头发,“你说什么?”
没等珂珂回答,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
不到十分钟,就从厕所出来。
俨然洗漱完毕。
素颜朝天。
她皮肤光滑白嫩,不施粉黛,也透亮好看。
珂珂羡慕地啧啧两声。
倒是乌纭又上手摸了两把。
宿舍楼下,
陈肆一身运动装,穿着无袖上衣和运动裤。
浑身清爽,额前的发有些湿。
他刚跑完步。
而她还在睡懒觉。
沈青芋抿了下唇,认真的说:“你以后直接给我打电话。”
不能每次都她赖床,让他白等吧。
小姑娘唇色淡淡的,一看就是着急见他没来得及化妆。
陈肆眉眼弯起,刮了下她鼻子,“早饭。”
沈青芋接过,还不忘提醒他。
“听到了没有?”
陈肆无奈,“听到了。”
送沈青芋到了教室后,陈肆回了实验室。
他已经大四,除了泡在实验室,就是实习。
有几家,他在权衡。
最终结果还没定下来。
于他而言,私立公立不重要,重要的是医院的实力。
张然和花臂在导师的帮助下,已经定了实习单位。
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进了实验室,把好消息告诉陈肆。
知道陈肆还没定下来,两个人都想着法儿地劝陈肆和自己一起。
“阳光私立医院,福利好,工资高。最重要的是离学校近,你可以经常回来看小沈,和小沈一起吃吃饭,逛逛街,多好。”张然说。
花臂:“跟我去市中心医院,三甲,设备先进,名师也多,可以学到很多。”
一个打感情牌,试图从小沉入手。
一个用医院实力说话。
但陈肆还是一声不吭。
低头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许久,久到张然和花臂都忘了自己和陈肆说过什么,与对方争过什么的时候。
陈肆忽然开口,“昨晚的那群人我见过。”
在老城区。
他还住筒子楼的时候。
那群人就是陈兴野被光头踢出集体后跟着的第二波人。
也是趁人之危在他和光头单挑后来堵光头的那群人。
陈肆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屏幕上是微信和光头的聊天界面。
还是经光头提醒,他才想起来的。
陈肆的手攥紧,手背青筋凸起。
真是一丘之貉。
说到这,光头咬牙切齿,消息一条接一条,令陈肆目不暇接。
在陈兴野入狱后,这群人还拿陈兴野拿刀捅过人这件事引以为荣。
也是因此,他们天天拿着刀棍乱晃,搅得老城区乌烟瘴气,甚至有一片儿直接没人敢走夜路。
入夜,门窗紧闭,生怕被这群人盯上。
以年峰为首,他们越来越横。
几次三番去找茬光头。
偏偏光头已经决定要发奋学习了。
结果差点因为洗心革面被拿捏。
一条条说着关于年峰的事。
过去的记忆被揭开。
光头不由得想起筒子楼那件关于陈兴野的事。
陈肆父亲死了没多长时间,陈兴野就手持着刀捅了陈肆,害得陈肆直接进了抢救室。
凶器上面有陈兴野的指纹。
于是,他向警察费尽口舌的辩解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宣告无效。
那刀入得很深,陈肆昏迷了很久,醒来麻药劲儿过了。
伤口处手术缝合的线密密麻麻。
他疼得脸色发白,却咬牙一声不吭。
冒着虚汗,手攥着床单。
直到阿婆急匆匆赶来,才开口说话。
那段日子,陈肆更多的是时间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偶然落下几行泪。
他总哭。
看着天空哭。
即便外面是阳光灿烂,他也仍旧难过。
谁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陷入很长时间的悲伤。
姚大乐把听过的笑话都讲给陈肆听。
光头想尽办法扮鬼脸装丑。
徐州州和学委把最近的卷子和知识点都整理了一份带过来,床头柜堆满卷子。
没用,他还是不言不语。
大家都想不通。
因为陈兴野那个渣滓,至于吗?
狗弟弟何德何能让他难过。
出院后,阿婆把陈肆接到自己家悉心照料。
有伤,忌辛辣,伤口好得快。
要补充营养,避免.流血过多低血糖。
阿婆面面俱到,却在不久后去世。
阿婆的葬礼,陈肆去了。
却没哭。
他难过到极致,眼泪却落不下来,只是往火盆里添纸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变故一茬接一茬,姚大乐也不好开口安慰了。
在巨大的悲伤面前,所有安慰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陈肆没回学校。
整天将在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姚大乐只能和光头翻窗进去看他。
后来窗也被陈肆封上了。
不仅是窗,他也将他自己封了起来。
姚大乐总守在外面给他讲学校最近的事情。
直到说到沈教授,提及沈教授的女儿,陈肆才猛地打开门。
他形容憔悴。
阴暗,落魄,悲伤。
变得不再像他。
入户门一开,屋子里久未通风的气息瞬间涌出来。
屋内整洁,几乎一尘不染。
只是窗帘拉着,太过黑暗。
陈肆又回了学校。
姚大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激励了他,但乐见其成。
光头也因此决心回去上学。
是因为陈肆,光头才想要回学校的。
看到他经历了那么多,还是能重振旗鼓,光头就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他考上了专科,度过了三年的学校生活。
所以,如果陈肆想教训年峰那群人,他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帮忙。
想到这里,光头掐断思绪,问:〔需要打听一下年峰吗?]
陈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