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芋沉默。
对啊,毕竟人那么多。
那时,她只是想借着拥挤的人群,光明正大离他近点。
她把那无处安放的小心思藏得很好,却忽略了,隔着人群本就无法靠近。
只能遥遥看着。
姚大乐听见,拿着水靠过来,“四哥,什么不记得?”
见姚大乐过来,沈青芋换到陈肆另一侧站。
谁知,徐州州也来了。
沈青芋只得站到陈肆身后。
和从前一样,她看着他的背影。
有的人,只适合远远的看。
因为太过喜欢。
陈肆没有回头。
姚大乐一直问他鸡毛蒜皮的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体育课是最后一节。
光头在田径场外等了一节课,见到姚大乐他们过来,高兴地开着自己那破四轮车过来。
他笑嘻嘻,“上车。”
姚大乐、徐州州和学委拉开车门坐在后排。
却见陈肆折回校门口,伸手虚空一拉,才往这儿走。
四个人看蒙了。
陈肆发现沈青芋心情不对。
她落在后面,低头盯着脚尖慢吞吞往前走,心不在焉。
连自己落单都没发现。
陈肆拉住沈青芋的手腕,牵着她走。
他状似无意,问:“怎么了?”
“今天太阳怎么那么毒。”沈青芋抬头看了眼天空。
天空被镀上金色。
夕阳层层叠叠,云霞漫天。
陈肆看了眼天际,开口:“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光头开车带他们从新城区跑到老城区,最后停在陈肆做兼职的便利店门前。
姚大乐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哥,一点都不心疼油啊。”
徐州州:“你怎么逮谁都叫哥?”
姚大乐给他递了个白眼,“没有啊,比如你,就没那个福分。”
徐州州:“......”
光头拔出车钥匙,“下车,今天我们来便利店解决晚餐。认识这么久,还没跟陈肆同桌吃过饭呢。”
学委伸出手,掰着手指数。
而后,慢吞吞地说:“没有很久,也就不到一个星期吧。”
姚大乐和徐州州捧腹大笑,冲学委竖起拇指。
在学委的疑惑里,姚大乐说:“一个搭台,一个拆台。”
明白姚大乐话里的意思后,学委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光头非要买单,陈肆没拦住,最后在他兜里悄悄放了钞票。
吃饭时,光头发现。
但他佯装没有看见,神色无比自然。
在陈肆要拧开瓶盖的时候,光头眼疾手快抢过来,单手打开,递给陈肆。
“不是,四哥能打开。”姚大乐掰开筷子,拌面。
光头:“你别阻止我献殷勤。”
姚大乐把自己手边儿的水推到光头面前,“那你也帮我开。”
光头又给它推回去了,“自己没长手?”
被区别对待的姚大乐,深感委屈。
徐州州急着说话,一个不留神,辣椒卡嗓子眼,把他呛得一阵猛咳。
咳得连脸涨红。
好一会儿,他缓过来,对姚大乐说:“你别凑热闹,人家是打出来的感情,我们只是附带。”
光头没反驳,摸着裤兜的钱,说:“陈肆,你真的和你弟弟很不一样。”
陈肆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
姚大乐埋头吃面,吸得哧溜哧溜。
闻言,头抬起来,说:“不对,不是亲弟弟,那狗东西没资格当四哥弟弟。”
“噢,对,我说错了。”光头说。
当初,陈兴野跟在他身边。
遇事打架,只会起哄,然后躲他后面。
喝酒吃饭,装病购物,想要买手机,从来都是他花钱。
但现在,他忽然觉得,陈兴野他妈的就像个渣男,完全把他当提款机了。
光头深吸一口气,由衷道:“陈兴野就是个渣男。”
“怎么?被骗身还是骗心了?”
光头瞪姚大乐,“滚!老子是直的。”
吃饭的桌子收拾干净,姚大乐他们拿出书本趴上面学习。
光头没走,两眼盯着他们学习。
过了会儿觉得无趣,就拿出手机打游戏。
陈肆也在写卷子。
他学习超前,平时也会找市面上能找到的各种卷子练。
以姚大乐的话说:陈肆的成绩有努力的加成。
光头脖子酸疼,他揉着后脖颈,环视一圈。
店内安静,只有他开着语音喊打喊杀。
感到格格不入,光头默默关了手机。
兴致缺缺,“头一回觉得游戏没意思。”
陈肆扫了一眼光头,“要是早有这个觉悟,你也不用辍学了。”
光头完全是被游戏耽误的典型。
因为沉迷游戏,嫌弃学校的约束,他索性辍学。
光头:“不是辍学,是停学。”
他之前不较真,但今儿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解释了。
感觉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不学无术,是硬凑过来的。
陈肆顺势问:“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目前还没这个想法。”光头摸了下灯下反光的脑袋,反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上学?”
姚大乐:“读着读着,就高中了。”
徐州州和学委:“我想念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