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令汤与绵无由来的感到一阵慌张。
那股慌张不是电影里给他的,是现实给他的。
他又看了眼手机,想。
其实关机很正常,手机没电,或者有事。
可偏偏是现在。
“对方已关机”五个字轻飘飘的,却是如同压垮骆驼的一根稻草。
他甚至开始安慰自己,林逾静生日是明晚,不是今晚,今晚隋让肯定是有事才会关机。
隋让不是喜宴男主角,林逾静也不是女画家,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不会出现像电影中那么戏剧的一幕。
可是……
汤与绵低下头,攥紧手指,可是只有他知道,在自己看似坚强、高傲的底壳下,藏着不堪一击的脆弱。
也许他担心的不是隋让,而是他自己。
他不敢向隋让说自己的喜欢,像电影里说的那句5000来性压,抑一样,来故作姿态的压抑着自身的感情。
只有通过隋让的偏爱,通过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去确认隋让的感情,才能获取到更多安全感。
他害怕,他胆小如鼠,怕这是隋让的一时兴起,所以一直压抑着,连开心都只敢藏起来笑。
那股汹涌的情绪毫无准备地在汤与绵内心翻滚着,激荡着。
他突然又想起傍晚时,《一代宗师》里面的叶先生说——
如果人生有四季,四十岁前,我的人生都是春天。
这句话当时听着没什么感觉,而此刻就如同会心一击。
汤与绵蓦地近乎颤栗的意识到:
如果人生有四季,在他父母车祸那一天,他的人生便是寒冬降临,再无花开。
直至隋让出现的那一刻,他的春天就来临了。
人一旦见到了春天,就再也不想回到寒冬了。
那一瞬间,汤与绵的心口猛地跳动起来,无尽的情绪开始涌动,如潮水淹没了他。
他想起了隋让在山顶上的表白,以及平时直白的话语。
忽然间,他也有些好多话现在想说给隋让听。
晚一秒,迟一秒,都不行。
必须要现在说。
和隋让去林逾静的生日无关,单单是此刻,他无比亲口想要对隋让,说出那三个字。
想到这里,汤与绵一下站起来,整个人都有些乱。
但那双眼睛里却又有种决然,他手抖摁开手机,开始疯狂拨号。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对方已关机。”
“对不起,对方已关机。”
“对不起……”
冰凉的女声一次又一次的朝他泼冷水,汤与绵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那股念头愈发旺盛,仿佛有什么东西注入到了他心脏里一般,他像一株野草活过来了。
他听着电话中的提示,就再也忍不住,跑去了房间。
“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汤城被他的反常吓了一跳,问。
汤与绵拿着身份证,穿过客厅,丢下一句:“我有急事要回学校一趟。”
汤城还没反应过来,也许是没听清,等他起身想追问,汤与绵已经不见了。
坐上去机场出租车的时候汤与绵心跳已经越来越快,他想好了,等下了飞机,他就在机场等隋让,然后当面告诉他一声自己很喜欢他,就回来。
他在手机上快速查了往返航班,最后一班到b市的航班是九点半起飞。
来得及。
汤与绵攥紧拳头想。
他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今夜一定要见到隋让,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可惜快到机场的时候堵车,汤与绵坐在车里,看着那个离自己只有直线几十米的株城机场,急得跺脚,他打开窗户,伸出脑袋,看了眼前方的路况,堵得水泄不通。
靠。
他焦急地看了眼时间,直接了下车。
他快步走着,然后就忍不住在寒风中小跑起来。
快到航站楼时,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准备在上飞机前给隋让去一通电话。
他刚准备拨号,没想到,一个电话先弹了进来。
汤与绵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接起来,拿到嘴巴大声问:
“隋让,你在哪儿?”
“绵绵,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电话接通,两人几乎是同时异口同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话给你说,要当面说,今晚就说,你现在在b市吗?”汤与绵一边朝着售票大厅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隋让那边很吵,还有广播的声音,他似乎很高兴:“我也有话给你说,我好想你。”
“我马上就来找你。”汤与绵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他只知道今晚必须要乘坐上九点半飞往b市的航班。
他握着手机,呼吸急促,边跑边大声说:“我下午撒谎了,我不想你去参加林逾静生日,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就是不想。”
那边没回答,汤与绵不知道隋让有没有听见,在快要进入大厅时,停下脚步,胸口快速起伏,认真问:“你听见了吗?”
忽然。
“汤与绵!!!”
电话那头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可马上,汤与绵就意识到那声音不是从电话里传来的,是从他的——
汤与绵一震,猛地回头。
赫然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出现身后,男生手中举着手机,正深情地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没存稿了,所以每天更新时间不太定时,再加上要审核,唉,总之不好意思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