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被汤与绵养得很好, 鳍裙漂亮,性格活泼。
汤与绵觉得每个人见了岁岁都会拜倒在它的“鱼尾裙”下。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隋让不太喜欢岁岁。
虽然也夸过岁岁漂亮, 但是那种流于表面的敷衍, 汤与绵能感觉到,不是真心的。
可能, 隋让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鱼吧,汤与绵如此安慰自己道。
不过……
隋让是他的机器猫, 猫和鱼天生是宿敌, 虽无道理, 可这么一推断, 汤与绵感觉就更加合理了。
期末考试前b市连下了几场雪,冷得空气能划脸。
期末考持续了一周时间,汤与绵本计划考完后在学校待几天再买票回家, 考完试他就没事了,可以趁此和隋让四处逛逛,约个会啊啥的。
可天不遂他愿,考试结束的前一晚他哥就打来了电话。
“隔壁xxx回来耍得他妈都不待见了,你们怎么还没放?”
汤与绵穿着毛绒绒睡衣,抱着热水袋盘腿坐在床上,耐心解释道:“我今天刚才考完试。”
“考完了?那我给你订明天下午的机票。”
汤与绵:“啊?”
“啊什么啊,多少号了都, 你一个人在学校干嘛, 回来帮爸妈干点儿事,就这样, 挂了。”
“……”汤与绵看着电话, 无语噎凝。
就这样, 汤与绵约会计划泡了汤。
他哥一向专·制得很,说一不二,于是当晚汤与绵收拾了行李,连夜把鱼以及鱼食鱼玩具端去了隋让寝室。
“我本来想着晚两天回家的,”汤与绵手撑在隋让书桌上,语气恹恹道,“但是我哥订了明天的机票。”
隋让坐在凳子上,听他说完,握住他冰凉的手,捂在手心里:“没事,等开学了我们再见面。”
汤与绵没说话,手指不自觉往他掌心里缩了缩,寻取更多温度。
隋让膝盖分开,手轻轻用力,将人拉近,用手臂圈住汤与绵的腰,抬眼,望着他:“怎么啦,我的绵绵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汤与绵垂下眼睫:“没有,我就是觉得,唉算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隋让:“半个多月吧,我们小组一直在研发新项目,希望能在年前试行成功,秦叔同老师今年在学校和我们一起加班,如果成功了他就能帮我们拉来大企业的投资。”
“这就是自己创业吧。”汤与绵由衷道:“好厉害啊。”
隋让微笑,伸手捏捏他软绵绵的脸蛋:“这个项目研发的初衷可是绵绵给我的灵感呢,你才是最厉害的。”
汤与绵没懂:“???这个研发和我有什么关系?”
隋让卖了个关子:“等年后我带你去实验室看一眼你就知道了,我明天送你去机场,过完年没什么事我会早一点来学校。”
闻言,汤与绵终于露出了点笑,将脸蛋往他干燥温暖的掌心里贴了贴,乖乖道:“那我也早点来。”
隋让笑起来,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卫生间,估计室友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便看向汤与绵,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两人一坐一站,汤与绵没听清,微微低头:“啥?”
隋让眸光流转,他说:“亲我一下。”
汤与绵也下意识看了眼卫生间,不太放心:“……有人。”
“再犹豫他就出来了。”隋让抬起下颌,眼睛半阖,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他嘴唇张开一条缝,探出红润舌尖,勾了下空气,引诱汤与绵来品尝似的:“讷?”
汤与绵不明白明明很色的动作被隋让做出来,怎么就那么的勾人,一点也不下,流猥,琐,好像他只是单纯想要提前向自己索要一个离别吻。
汤与绵盯着那一截隐藏在齿列间的舌,莫名的口渴,仿佛隋让的嘴里有琼浆玉液等待他采撷。
汤与绵被蛊。惑了一样,慢慢弯腰,即将快要吻上时,隋让就不再克制了,突然用力压着他坐在自己左腿上。
“好久都不能见你了。”隋让低声说了句就照着他的唇直接吻上去。
这个吻比在楼道下面的十分钟那次还要仓促而激。烈。
汤与绵几乎能感受到里面炙。热的情意,浓浓满满的爱意化作蜜糖,被隋让搅化,融成甜甜的汁水,再运送他的嘴里,自己咽下后就感觉肚子里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汤与绵明知此刻不合适,手还是不由顺着隋让的脖颈摸上了脸庞。
他指尖碰到隋让喉结在颤,颈脉在皮肉下有力的勃。动着,他能感觉隋让今晚有些失。控。
暧,昧的水声响在房间,眼看着两人几乎是动,q了,一声“咔哒”的开门声毫无防备地响起,卫生间被人拉开。
汤与绵吓得心脏差点停跳,隋让率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将他抱住,将他的脸压在肩窝上。
隋让动作很快,但陆衍舟还是看见了,谈过恋爱的人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连忙退回卫生间,声音有些崩溃:“草,你俩真的……能不能好了。”
汤与绵心跳加速地趴在隋让肩窝处,羞羞的把脸埋起来。听见隋让对着陆衍舟说了句:“你在里面再待会儿。”
里头的人笑着骂了声脏话,然后直接拉开卫生间门,走出来,拿起羽绒服,扔下一句:“我出去抽支烟,你们继续。”
就出去了。
这下寝室彻底无人打扰,隋让低下头,勾起汤与绵下巴,继续轻轻地啜吻他的唇。
“回去后记得回消息,接电话,知道吗。”他说。
汤与绵用鼻音“嗯”一声。
他们又克制温柔地吻了很久,嘴唇分开时都响起了一声很轻的“啵~”。
隋让擦掉他嘴角的口水,眼里面裹着欲。望。
他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和我接吻?”
汤与绵抿了抿嘴,像是不好意思地一下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欢欣而愉悦地点点头。
隋让深吸了一口气,埋在他颈间,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满足地喟叹道:“我也是。”
从隋让寝室出来,汤与绵在走廊里看到了陆衍舟,他正蹲在楼梯口一边抽烟一边抱着手机聊天,看见他,嘴里吐出一口烟雾,啧一声,调侃道:“还以为我要等一个小时呢。”
汤与绵一赧,尴尬地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跑下了楼。
第二天一早汤与绵去了趟商场,回到学校后,隋让便请假开车送他去机场。
一路上汤与绵都在交代养鱼事宜,隋让一一应着。
汤与绵见他敷衍,就抓他胳膊,眼巴巴说:“一定要好好养它,知道吗。”
岁岁可是替你一直陪着我诶。
后面句话汤与绵自是没说,难不成让他说其实我暗恋你好久了,对你是一见钟情,连鱼都是你名字的谐音……
算了,他还要脸。
隋让看着道路前方,笑:“知道了。”
汤与绵总感觉自己走了隋让要对鱼下死手,他双手环胸地靠在副驾驶椅背上,盯着前方恨恨道:“要是我回来见它瘦了你等着吧。”
隋让没忍住笑起来:“瘦了我也要负责啊,那我得想个法子把它养肥一点。”
汤与绵不说话。
隋让用余光笑睨他一眼,快到航站楼时,他突然状若想起什么一般地问:“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它的名字是取得你暗恋对象的名字谐音,它叫啥名?”
汤与绵一愣,面色有一瞬慌张,但很快恢复平静:“……什么?”
隋让扬了扬眉:“不记得了吗。”
汤与绵像是没听见一般,身体往前倾了倾:“诶到了,好像我们不能往前开了。”
隋让找了个位置停下车,因为时间紧急还要托运,汤与绵解开安全带,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箱。
隋让跟着下车,嘱咐道:“别急,路上注意安全。”
汤与绵提出行李箱放地上:“我下了飞机给你发消息。”
隋让走近,给他调整了下围巾:“平时也要给我发消息,我忙完了就回你。”
汤与绵眼睛弯弯的:“好。”
航站楼人来人往,两人没多做停留,担心车辆太多造成拥堵。
“我回家啦。”汤与绵拖着22寸行李箱一边倒退一边给隋让挥手,“拜拜。”
隋让也给他挥了挥手,一直等看见人安全进去大厅后才离开。
汤与绵领取到登机牌,办好托运,过安检,来到候机室,掏出手机,上面有一条是他哥发来的未读:到机场了没?航班没晚点吧。
汤与绵:到了,没有。
那头很快回:我还在外面谈事,等你下飞机也就差不多结束了,我来接你。
汤与绵回了个哦。
回株城的航班三点五十准时起飞。
汤与绵登机后,找到位置坐下,关机前给隋让发了一条消息,就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等再睁开眼,人已经到了株城机场。
汤与绵拖着行李箱,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长款风衣,脖子上系着一根巴宝莉丝巾,鼻子上还架着非常骚包的红色墨镜,踩着的高筒皮靴的男子。
天呢!
这都市丽人是谁啊!
汤与绵连忙把脸挡住,准备绕道走。
但是迟了,男子已经眼尖地看见了他,并高声呐喊:“汤与绵!!!”
顿时,整个机场都回响着这三个字。
汤与绵:“…………”
杀了我吧。
汤诚把深红色墨镜往头上一撩,露出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大步上前,展开双臂,想要给半年未见的汤与绵一个热情拥抱:“e。”
汤与绵吓得丢下行李箱就跑了。
汤诚:“!!!”
汤诚扭头,抬起手,用手指用力指他,在空中点了两下,任命拖上行李,放进车后备箱,打开车门坐上去,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汤与绵,系安全带,打火,吊儿郎当道:“连句谢谢都不知道说啊。”
汤与绵无语地扭头:“你没看见里面多少人看我们吗,你今天怎么穿这样啊。”
“时尚,懂?”汤诚斜他一眼,嫌弃道:“你在学校穿这一身啊,小土狗。”
汤与绵翻了个白眼,不愿再说。
他掏出手机,开机,先给隋让发了条消息:我下飞机啦。
隋让估计正好忙完,秒回:我刚准备回你,好,有人来接你吗。
汤与绵回:嗯,已经坐上车了。
隋让:我看了株城天气,比我这边暖和很多啊。
汤与绵敲字:冷,湿冷,还没暖气。
隋让:没有暖气?
隋让:[小兔狲踩尾巴.jpg]
汤与绵笑起来,回道:先不说了,在车上,我看手机会晕。
隋让:好,照顾好自己。
汤与绵:遵命,你也是。
汤城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漫不经心道:“跟谁聊呢这么开心。”
汤与绵摁灭手机,嘟囔:“没谁,大伯他们今天都在家吗。”
汤城盯着路况,听见他口中的称呼表情不善地看他一眼。
汤与绵装作没看见,扭头看着窗外,建筑楼层快速在他眼里倒退着。
半小时后。
汤与绵跟在汤城身后上电梯,进屋。
“妈。”汤城一进门就喊了声,换上拖鞋,把行李箱拎到客厅:“我们回来了。”
一道爽朗的女性嗓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快,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了。”
汤与绵慢吞吞在门口磨蹭地换完鞋,先走到厨房门口:“大伯母。”
王琴回头,看见他,瞬间眉开眼笑:“饿了吧小汤,咱马上就吃饭。”
“还不饿,”汤与绵问:“要帮忙吗?”
王琴忙道:“不用不用,你去坐着。”
汤与绵抿了下唇,走去客厅,看见自己的行李箱,他手握着行李箱的把,在原地站了几秒,将行李箱拖到酒柜旁边放着。
“诶汤城,”王琴突然喊:“来帮我一下。”
汤与绵连忙应:“他在说电话,我来。”
厨房里。
汤与绵双手端着碗,王琴一手扶锅,一手拿着勺子往里碗盛汤:“你大伯知道你今天回来,非要出去买你最爱吃的那家卤菜,吃了饭后你啥都别管,今晚就先好好休息。”
汤与绵视线落在浓郁鲜香的鸡汤上面,乖乖应道:“好。”
王琴:“你暑假回来住的那个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了,里面东西一样没少,都在呢。”
汤与绵手往碗边移了移:“谢谢大伯母。”
王琴笑:“一家人,说什么谢。”
吃过晚饭。
汤与绵把行李箱拖回房间,摁开灯,坐在床沿整个人懒懒地往床上一躺,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
过了好半晌,他坐起身,取下围巾,打开行李箱,箱内除了衣服,还有两个包装好的盒子,他拿起盒子走出房间,来到主卧,刚想抬手敲门——
“这么冷得天,小汤的房间里空调又是坏的,晚上怎么睡。”是汤父的声音,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怒气:“我前两天不是就让你买个空调吗。”
“你吼什么吼啊,我忙忘了。怎么你不去买啊,那是你的亲侄子,他姓汤,又不是跟我姓王。”
房间里争吵不断。
汤与绵慢慢放下手,转身,恰好汤城拉开了门,看见他。
四目相对。
汤与绵嘴唇动了动:“……”
汤城摆摆下巴,示意进来说。
汤城的房间很暖,空调温度调得很高。汤与绵把礼物放在桌上,说:“你帮我给他们吧。”
“自己给啊,”汤城端起杯子喝水,看着他,几秒后,放下杯子:“我妈没那个意思,是真忘了,你晓得我爸,又是个急脾气。”
“你说什么呢。”汤与绵坐在他床上,装不懂。
汤城耸耸肩:“空调的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