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以前认识一位策划大哥,对方说过这样一句话:“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一颗女装大佬的心呢?如果说没有,那只能说是他还没有遇上那款让他动心的游戏。”
这个大哥是做射击竞技游戏的,他们游戏玩家其实主要以汉子为主,但是使用率高的角色大半都是妹子,他在里面专门琢磨怎么向各位女装大佬们贩卖小姐姐角色的酷炫时装,销售业绩颇为可观。
吴非以前不太信对方说的话,现在信了。不过那句话得改一改,改成:“哪个男人这辈子不得做一次女装大佬呢?如果说没有,那只能说是他还没有遇上那款游戏。”
看,现在他这不是也遇上了。
而且他比以前游戏里那些所谓的女装大佬段位都高。毕竟他可是真真正正地把裙子穿到身上了。
音乐有了,特殊装备穿上了,现在他们只需要等到深夜,就可以打开笔记本了。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很快,墙壁上挂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二”。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一瞬间暗了下来,接着床头的小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幽幽拧开,散发出暗黄色的光芒,明明没有人去按下播放键,房间里却响起了轻缓的小夜曲。
吴非看了袁三胖一眼,点了点头,便拿上笔记本掀起裙子趴到了床上。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笔记本……
而在asx1314直播间内:
“这个趴着的姿势好评。”
“疯狂截图疯狂截图疯狂截图。”
“好评什么?唔……你们思想好龌蹉,小心沈总关直播。”
“我们截图还不是给沈总留着?”
“……”
隔得远了,直播间里的人并看不到吴非手中的红色笔记本上所记录的具体内容,吴非却禁不住身子阵阵发冷。
这本笔记本看上去不厚,但一页一页却仿佛翻不完一样。它从第一个怪谈开始讲起,讲怪谈的起因,为这个怪谈所害的人,语调平缓,娓娓道来,只是陈述事情,甚至讲述中不带任何感**彩,却让人看得背脊发凉。
吴非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他看完第一个怪谈之后原本想缓一缓,暂时停下来平复一下心情,但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停下来,只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页一页机械地向下翻着,读着笔记本上记录的怪谈内容,那些文字则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向他脑海里钻着。
吴非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居然这么好,无需过多思考,脑海中就随着笔记本上文字的描述形成一幅幅极其清晰真实的画面,好像惨剧发生时的情景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怪谈主人公惊恐而绝望地等待着恶灵来临时的心情。
袁三胖警觉地站在床边守着在床上翻看笔记本的吴非。
从他的角度来看,吴非表情平静,一切正常,唯一诡异的地方是他一直在以一个恒定的速率一页页翻着那本笔记本,而那笔记本却像是翻不完一样。他觉得有些异样,却不敢惊扰此时的吴非,只焦心地在一旁守着。
突然,卧室门处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第一次声音响起的时候袁三胖还没有理会,但是很快,门又被敲了两下。
袁三胖这次听见了,但没敢贸然过去——这样一个鬼屋里,哪里会有人来敲门呢。
第三次的时候袁三胖特意留心听了,很快就听出了不对——那声音不像是敲门,而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撞门,而且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太靠下了,像是敲击在门的底部,而不是正常人敲门的位置。
袁三胖又看了床上的吴非一眼,确认对方暂时无事后大着胆子向卧室门的方向走去。吴欣欣卧室的门上在原本应该安猫眼的地方有一个洞,洞被用报纸卷成的纸筒堵上了。袁三胖小心翼翼地把纸筒取下来,把脸贴在门上,从洞眼处向外看去……
门的外面没有人。
袁三胖的心跳了一下,就在同一时间,敲击声再次响起。
他循着声音向下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东西正在黑暗的走廊上爬着,不断地敲击着面前的门。
与此同时,那个东西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向他的方向看去……
袁三胖吓得差点滚到地上。
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用黑木剑支撑住自己,随后搬来椅子抵在门前,连滚带爬地跑回床边,一边守着吴非,一边警惕地盯着卧室门的方向。
吴非已经看到了第五个怪谈。
笔记里没说这个怪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总有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碰到“桥上的人”,成为怪谈的牺牲品。
“桥上的人”会向前来的人要一件又一件身体部件,如果拿到第三件东西时,“桥上的人”还无法拼齐一整个身体,它就会在回答问题之后,害死前来的人,从他身上拿走第四件东西;如果在这期间桥上的人凑够了整套身体,它就会要求这个人来到桥上,代替它站在那里。
那个无法逃脱的替代者会被害死,成为新的“桥上的人”。
那么原来那个桥上的人呢?它是找到替身之后就解脱了么?
笔记本没有说,笔记本上只写着:“它被它吃了”。
很快,吴非翻到了第六个怪谈。
这次的怪谈不再是文字了。吴非发现自己坐在一间泛黄的教室里,身上穿着一件浅黄色的绣花连衣裙。
除了穿着打扮,他还完全是自己的样子,但是他面前的练习册上用娟秀的钢笔字写着:“林欣欣。”
……
这个夜晚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门外的敲击声始终没有停过,而且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迫,一下一下都敲击在袁三胖的心上。
突然,又有两声响声从另一面传来。
袁三胖晃了下脑袋,确认这的确不是自己的幻听。他犹豫着,缓缓向左面窗子处看去——只见一只苍白的布满尸斑的手从窗子上面倒垂而下,一下一下,用苍白的指节敲打着玻璃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