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叔才是你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今晚沈别枝惊艳的表演,被现场观众拍照录视频上传微博,同时,电视剧的讨论度也不甘落后。
可以说,一晚上的时间,她爆炸式红透两个圈子,各个平台热搜仿佛被她包场,几乎全是她。
但沈别枝并没有因此很开心,她扭头,注视着车窗外。
深夜,马路上已经没什么车,团团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将宽敞的车道照得敞亮。
只有穿着黄马甲的外卖小哥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隔着车窗玻璃,仿佛能听见那衣服被疾风鼓动的声音。
是用眼睛能看见的寒冷。
相比起来,车内充足的暖气,暖得让人生出懒怠心思。
身旁的男人存在感极强,散发着同样温暖的气息,令沈别枝无意识地靠近,她的脑袋靠在他可靠的肩,脸颊触碰着质感优越的西装布料。
他的西装外套、衬衫,都浸染着微苦的沉香木的味道,混杂着温暖、干净的男性气息。
沈别枝知道,今晚的事情,会被季夜鸣锁定,不会向外透露一丝风声。
掌控她的同时,他也给予了对等的保护。
但她随时都在千方百计地打翻他的掌控,看他一点一点退步,那他的保护,自然也有可能会被有机可乘。
如今的热度越高,那颗定时炸弹爆炸起来,伤害也会更大。
季夜鸣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略微侧头,柔和开口:“别枝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开心?”
沈别枝低低“嗯”一声,手绕着他的领带,心不在焉地玩。
半响,她问:“要是以后都知道我只是用来还债的,季叔叔不会觉得丢脸吗?”
第一次见面,她就只记得他的高不可攀。他掌握着庞大的财阀集团,被视为商界神坛上的人物,世人大概会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要与她这样身份不堪的人结婚。
在许多上层圈子的人眼里,她这样的女孩子,就只适合玩玩儿而已。
所以一开始,沈别枝理所当然,觉得他也是如此。
季夜鸣闻声蹙了蹙眉,稍稍侧身,目光严肃地看着她:“我从未说过,别枝是用来还债的。”
隔着斯文的银丝边眼镜,对上他漆黑幽邃的眼眸。
像古井深潭中,诱人深陷的漩涡。
沈别枝眼神瞟开一瞬,不以为意:“不然,能是什么?”
这个人就有这种本事,每次都能将哄她的话,说得如同真心实意。
总让她无法分辨。
季夜鸣清晰地看见小姑娘眼神里的躲闪,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更是对他的不信任。
他轻声叹息,似无可奈何:“别枝没有想过,我们或许是家人。”
话音落下,狭窄的后座空间,陷入安静。
几秒后,沈别枝慢半拍地“啊”一声,茫然地看着他。
“家人”这个词,对沈别枝来说,已经非常陌生。
这么多年,她的确将季夜鸣当做家人的存在,但从不觉得,他会是她的家人。
妈妈去世后,沈别枝就没要再体会过家的感觉。沈定坤将她甩给保姆,除了给钱,几乎不会管。
经常见他带叫不上名字的女人回家,有时候放学回家碰见,甚至都懒得避开她。
罗芝是他以前的秘书,在她妈妈还在时,就带回过家里。沈定坤四处留情,罗芝隐忍不发,在她妈妈去世后,直接抱着小的上门,仗子上位。
大概是把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了这件事上,才会显得后来的她,是那样蠢笨。
后座没有开顶灯,飞逝的路灯透过车窗,影影绰绰的光影在两人的脸庞闪过。
季夜鸣大拇指按捏着沈别枝柔软的细指,从食指,依次到无名指,顿住。
他嗓音低醇如山涧清泉,循循缓流:“生命随机降临,你并不能决定让谁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你不需要为他们的错误、丑陋而感到难过,从来到这个世界,你就是独立的个体,那些都与你无关,没有人有资格因此而责怪你,更没有资格将你当做抵扣金钱的商品。”
“别枝,是我给你的名字。”季夜鸣宽大的手掌将沈别枝的牢牢握住,他低头,亲吻她的眼睛,温柔地说:“别枝如今的家,是季家,季叔叔才是你的家人。”
“唯一的家人。”
当初赋予她新的名字,意为让她弃过去,全心全意地做季家的人。
如今,自然也不会允许她被已经抛弃掉的东西影响。
柔软的温热,令沈别枝敏|感的眼皮不住颤动。
心脏在不受控制地跳动,她不敢轻易动,喉咙吞咽着,试图缓解想要发抖的神经。
季夜鸣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将畏惧不安驱赶,不容拒绝地侵占她的内心。
所以,沈别枝更不敢说话。
害怕自己一开口,就臣服于他的温柔牢笼。
好在,季夜鸣似乎也没要她回应,只给予她宽怀的拥抱。
回到季家,季夜鸣叫厨房给她准备一碗压惊的暖汤,但时间太晚,没让她吃东西。
因为夜晚不让肠胃休息,容易增加胃病的风险。
沈别枝喝完上楼,季夜鸣刚洗完澡,刚吹干的短发,略蓬松,比起白日的一丝不苟,显得更加松散居家。
瞧她回房,季夜鸣没有上|床,而是转身去衣帽间。
沈别枝好奇地跟上去:“季叔叔找什么?”
如今的衣帽间,整合了他们两人的衣物,相比她的花里胡哨,季夜鸣的要简洁得多。
大多数都是纯色的西装、衬衫,家居服与运动套装也是如此。